杨修夷差不多是一个半月前下山的,据说是因为把我师父踢得太严重,被师公和师尊罚下来的。
总之他一来,我的安逸生活便彻底结束了。
自那日起,二一添作五鸡飞蛋打,不断传出各类吵闹,不断飞出锅碗瓢盆,砸伤路人不计其数,医药费赔得我快要抹泪卖血为生。
算起辈分,杨修夷虽只比我大三岁,却是我师父的师叔,也就是我的尊师叔,不过我和师父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陈素颜很快就差人将盒子送来,当真按照我说的法子去处理了。
我进了暗室抱了一堆东西出来,忙了好一会儿,在井边坐下,将头发泡在了白苋水中,并洒了两勺盐巴进去。
杨修夷坐在我旁边,看着我手里的头发,问道:“你弄这个干什么。”
我边轻揉边道:“总不能让人白砍两根手指吧。”
“那你也不能骗人家。”
我瞟他一眼:“怜香惜玉啦”
他别开头,淡淡道:“没空怜香惜玉,管不过来。”
“呸,好像全天下的美人都眼巴巴的瞅着要你疼爱似的。”
他哼了一声,眸中自大不言而喻。
虽然这一点我极不愿承认,却也不得不认同,杨修夷的这张脸确实很好看,剑眉星目,清俊如玉,放在人群里面扎眼的很。
别的不说,自他下山后,我这家毫不起眼的二一添作五每天至少要被二十个姑娘拜访,她们压根不知道我这店是做什么的,当我卖纸钱卖药材做绣工的都有。
我同杨修夷在山上呆了近六年,马马虎虎算是一起长大,我一直对他的容貌没什么别的看法,也就那样,一张嘴巴两只眼,用手指抵着鼻孔往上翻,谁说不像猪头。但真正下山后,在市井百态,众生面相的衬托下,我才顿悟,发现他真是少有的俊美。
而我的脸,我倒一直有自知之明,从小就知道自己清汤寡水,属于那种就算被人看上十遍也能回头就忘的长相。
杨修夷有段时间成天挤兑我,说我跟湘竹走一起,她是小姐,我如丫鬟。他还建议我落草为寇,占山为王,去干杀人放火偷鸡摸狗的勾当,就算有漏杀的目击者,再次见我也不一定能将我认出,绝对不能浪费我这张得天独厚的路人脸孔。
虽然很想打他,可是他说的确实有理。
我将头发反复揉搓,洒了少许白七花粉,气味顿时又咸又香,闻着难受。
杨修夷又问:“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