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修雅松了一口气,感慨道:“我们两有......有多少年没有见了?”
王鼎道:“自从当年,在下去桃花殿求道离开开始,到今天,已经有一百一十七年了。”
柳修雅道:“不意当年那小小的孩童,如今已经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世事之奇,莫过于是。”
柳修雅的师妹祖修璇,亲手砍了霍钧的头,桃花殿现在是决仙门的盟主,王鼎对柳修雅有救命之恩,柳修雅和祖修璇不合,早年柳修雅对王鼎多有照顾......
不到百年,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如此复杂,王鼎想到此节,也难免生出沧海桑田之感,他摇了摇头,道:“柳掌门,你是怎么碰到那三个魔修的?”
柳修雅喝了一口茶,只觉清淡醇香,绝非凡品,他忍不住又喝了两口,才把自己如何离开桃花殿,如何游历,如何因为碰到魔修,如何因为对方想要滥杀无辜逼得自己动手,全部娓娓道来,毫无保留。
这些话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王鼎听得发愣,想到:“人皆传言是柳修雅想要夺回掌门之位,失败被赶走的,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主动离开,他和祖修璇都没有动过手,想想也是,这位桃花殿前掌门雅量高致,待人谦和,怎么会是贪慕权势之徒?”
听到柳修雅说三个魔修之上,还有一个元婴,自称山主,他又不禁悚然:“广阳州又来了一个元婴?这下事情就棘手了。且慢,我们上次遇到一个魔修的分身,不知道和这位山主是否有关?”
正在患得患失,又听到柳修雅说三个魔修打算去秦家寨偷取婴儿孩童,王鼎心头一动,想到:“秦家寨,广阳州东南的,难道是......?”
柳修雅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义之所在,我岂能为了活命,就视而不见?所以我一怒之下,当场撕了那份契约,和他们打斗起来......”
王鼎默然不语,突然离座起身,慎重的朝着柳修雅磕头行礼。
柳修雅一惊,赶紧起身,把王鼎搀起来,问道:“王掌门这是为何?快快起来。”
王鼎跪在地上,就是不起,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响头,道:“为了秦家寨的香火,这三个头,是我作为晚辈,感谢柳掌门的。秦家寨是我的一个师叔,秦翼仙的后人,说起来,也是我决仙门的后人。柳掌门这一番舍命周旋,令人感佩。”
儒家最讲礼法,柳修雅点了点头,道:“既然是你们的人,那我受你一礼也分属应当。”
王鼎又磕了三个响头,道:“这三个头,是为了阁下的学养。所谓言传身教,在下当年学儒家经典十年,不及柳掌门以身作则,令小子醍醐灌顶。”
柳修雅欣喜道:“你认同我的道统,愿意磕头,这也是好事,嗯,我也受了。”
王鼎却不起身,又磕了三个头,道:“这三个头......是明人不说暗话,君子之交,阁下和我的关系深厚,所以先行谢罪。”
柳修雅皱眉道:“这是何意啊?”
王鼎道:“老实说了吧。祖修璇杀了先师,此仇不共戴天,决仙门早晚必要讨回这笔账,柳掌门存心正大,令王鼎打心底里佩服,所以也不瞒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