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活生生的剖开孕妇的肚子，取出婴儿煮汤喝…这都是好一些的，还有更罪恶的，连说出口都是罪孽！仁慈的主，请宽恕我。”
小修女低头祷告。马灯昏暗，明灭的光线晃的众人脸上表情也阴晴不定。
“…有一天他们要带走我，神父把我扔下窗口，自己挡住了他们，我趁机逃走了，后来饿极了的我吃了一只闪着金光的甲虫，然后就发现自己拥有了言灵的能力。”
小修女的讲述很平静，身躯却又止不住颤抖，眼中是熊熊的火焰。
“一定是全知的主赐下他的权柄，让我送这些恶魔回地狱。”
众人听着她的讲述也是面面相觑，不胜唏嘘。不用想，那个神父一定死的很惨。过惯了神仙日子，都不禁觉得末日也不过如此，现在才发现，只是自己幸运罢了。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
阿喜也不禁想起末日前张知白告诫她的话：“最可怕的，可能是人。”
李雾瞳爱怜地轻抚小修女的头：“末日才开始多久，怎么就能混乱成这个样子？你别怕，如果你要报仇的话，哥哥姐姐可以帮你，我们都是很厉害的。”
张知白拍拍她：“又飘了，我们也只是普通人，并没有能力伸张正义。”
“可是那些人都太该杀了，还有那么多幸存者，不能都眼睁睁看着被他们吃掉啊…”
“基地已经岌岌可危，那边还有几千的幸存者等着去救，没时间惩恶扬善了，妮姆修女，明天我们要去部队的基地，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小修女摆摆手：“这里是附近唯一的超市，我会在这儿剪除恶魔的爪牙。你们都是义人，休息一夜，明日便带些物资尽快走，不要受到连累。”
“我也会为远方的兄弟姐妹祈祷，希望他们早日得到主的庇护。”
张知白咂咂嘴。这嘴开过光的是不一样，看人家这小嗑儿，一套一套的。
“幸存不易，能活下来的都是捡回来的命，确实不能任由他们这么糟践。等我腾出手来会去找他们的，你放心。在你这儿借宿一宿，明早我们带上物资就走，先替那些百姓感谢你的慷慨。”
……
张知白带着几人跑到户外服饰区找了几个超大的背包。装好了一人两背包的物资。
叫小九守住唯一的出口，又拆了几个木头货架，燃起一个火堆。既能驱散可能存在的老鼠昆虫，还能给马灯省省电。
终于安顿下来，外面夜已深。大家听着远方隐约传来的各种奇吼怪啸，都没有说话，黑夜的世界已经不再属于人类了。
只有娃娃咯咯的笑声。
小修女对娃娃很是喜爱，给了她好多糖果。
张知白用对讲联系了一下基地那边，通报了一下这里的情况。离的倒不是很远，明日清晨上路，很快便能到了。
更深露重，北地的春夜也是微寒。大家围在暖和的火堆旁，或倚或坐，和衣休息。
离开家里温暖安全的环境，骤然在危险的外面过夜，大伙儿也都没了睡意，只是闭目假寐。
这时妮姆修女却是找上了坐在火堆旁，盯着火焰发呆的二猴儿。
“我想同你做笔交易。”
“我想要你的眼睛。”
……
“…你的眼睛很厉害，竟然直接破了我的言灵，我只想跟你交换一只眼。”
二猴儿放下举着的砍刀：“你好像有大病，你自己不有眼珠子么？你要我的干嘛？”
“我是个全色盲，我的世界里只有黑色和白色，会影响我之后的复仇。”
二猴儿沉默了一下：“那也不行，我凭啥用我彩电换你黑白电视啊，再说了，怎么换？挖给你啊？”
小修女紧盯着他，手指搅的发白：“我的异能有些神奇的效果，假定成真，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将咱俩的眼球直接交换，就像原生，这样病眼也会慢慢的被同化，相当于你没有什么损失，我还会额外付给你一些报酬。”
这时一旁冥想的张知白突然缓缓睁眼：“猴子，想不想知道自己的根脚，跟修女交换，我告诉你，阿喜！”
一旁的阿喜心领神会，看着不以为然的二猴儿，嬉笑一声：“傻猴子，你不要不当回事，异能是需要锻炼开发的，你连原主是什么物种都不知道，怎么增强？你这根脚可是强横，现在可是练偏喽，我看你以后是废了。”
“呿，吓唬我咩？我知道是虾爬子。”
阿喜捂嘴偷笑：“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以后自己就是盘菜，那你就照这个练吧，哈哈哈哈！”
“我告诉你，不用想着以后自己去查，末世生物大变样，你查不到的，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发现。没有我告诉你，你就权当自己是个虾爬子精吧，吼吼吼。”
二猴儿看着阿喜的反应，眼珠转了转：“我说信教的，你没诓我吧，真能恢复吗？”
得到修女肯定的回答，他权衡了一下，咬牙道：“那行，我同意，换吧！”
阿喜刚要答应，突然想起张知白来，脑中闪过他几次谈判的画面，眼珠一转：“我说臭猴子，你也不傻嘛，我这个消息关乎到的可是你的根本，你也听到小妮姆说了，你那眼睛会慢慢恢复，相当于没有影响，就想换我这个消息？你想空手套白狼？”
张知白嘴角含笑。
二猴儿就觉得哪儿不对，想想好像人家说的也没错，他苦恼地抓抓头发：“那你说咋办？我身上没什么东西跟你换了，我的东西都是你们给我的。”
“你等等。”
他在背包里翻找了一下，珍之又重地捧出一个油布包。将包裹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个锦盒。
“我就只有这个了，我说过，我是因为当初在南方开了一个不能碰的保险柜，被一个大佬追杀到这边的，偷到的就是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这是啥，但是能动用这么大阵仗，估计很珍贵，我也不知道这东西现在还值不值钱，但是我只有这个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没办法了。”
阿喜瞄了一眼张知白，见他点头才道：“行吧行吧，你也没什么值钱东西，那就开始吧。”
二猴儿把锦盒递给张知白，打开一瞧，里面是一颗灰扑扑的圆形石头。上面遍布古朴细密的花纹，仔细看去，竟是一幅幅刻图。
一侧是山川草木，一侧是天地万灵，上方是日月星辰，下面是一片空白。
那边妮姆修女已经开始了。只见她一手捂住二猴儿的左眼，一手捂住自己的左眼，吩咐了一句：“你不要反抗。”
“请仁慈的天主作证，他的女儿将借用你的眼在世间行走…”
二猴儿突然感觉一阵剧烈的疼痛从眼窝出来，他不禁痛叫一声，紧紧捂住左眼，好在疼痛只持续了一瞬。
他放开手，左眼的视野果然只有黑白两色，整个世界都灰扑扑的，连火焰都变成黑色。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原本的双眼能看到比常人多十三种的原色，那色彩简直绚丽到极点，更是连偏振光都能看见。这下左右眼一对比，其中的落差简直能发电了。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任何异常，好似这个眼睛就是他原本长出来的。这是现代医学都做不到的，太神奇了。
二猴儿语气闷闷的：“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傻猴子，记好了！雀尾螳螂虾，听过吗？偷着乐去吧。”
雀尾螳螂虾？雀尾螳螂虾？二猴儿嘴里念叨着，他还真没听过，一定要找找资料。
妮姆修女呆呆地望着眼前。伸出手在面前挥了挥，又盯住自己的手掌，翻来覆去的看着。继而打量着身边的一切东西，就那么一样一样的看过去。
表情似哭似笑，眼中满是惊喜，泪水却忍不住泉涌而出。很难想象一个天生只见过两种颜色的人，整个世界突然变得明亮多彩，是一种什么感受。
突然多出了两个神经病，一个东摸摸西摸摸，又跳又笑，另一个不停地叨咕着螳螂虾，螳螂虾…
张知白没再管他们，把玩着手里的神秘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