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鞋回来的路上,微信上一个很久之前加上他的一个叫“安妮女王”的女性好友主动约他了。从头像和朋友圈的几张衣着奔放的照片来看,是个时尚的大美女。平时他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几句,发个早安晚安、几个动态表情,但时间长了也让人心生暖意和认同感,成为平凡生活中的一个小习惯。
这次约好一起去一家ktv唱歌,不管她是失恋了找人排解还是因为他朋友圈的幽默内容而跃跃欲试,总之是个好事,总之他来不及想这么多也不愿多想。现在有的只是压不住兴奋的神经元。
他掏出钥匙拧开303的房门锁。身后的门开了,又是趿拉着拖鞋要去洗澡间的她。
他转身:“嗨。”
她抬头一瞥,微微笑笑,转身又趿拉起拖鞋。
他刚要进门。
“新鞋子?”她停住回过头向下瞥了一眼。
“没错。”
“很漂亮。”她把浴巾搭在肩膀上。
“当然。而且舒服到家了。”他一边说一边难掩兴奋。
她依然若似有的笑了笑:“碰上好事了?不止是新鞋子吧。”
“咦?猜对了,呵呵。一会儿有个约会要赴。”他真应该找个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表情。
“难怪。恭喜了。”
“谢了。不说了,我马上要出发了,先放下旧鞋。”
她嘴角轻轻一扬,转身朝洗手间走去。
这次约会意想不到的突然而又顺利,自己几乎没做什么努力,而且对方已经定好了房间。刚才来了条微信消息说她已经到了,在等他。
他来到一家装修一般的小型ktv的前台:“你好,213房间。”
男服务生比划着:“从那边上楼梯到二楼,右转直走,走廊尽头。”
是213了!他站在门口,心怦怦直跳。
他敲了两下,推开门,赫然发现一个大美女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个黑色低胸吊带裙。面前的桌子摆着一堆啤酒,还有几个空瓶。
“你好,希望我没走错门。”
“你没有走错门。”声音有如天籁。
他客气一笑,随手关上门。
“慕思暖,我的真名。叫我小暖就行。”
“我叫王威,威力的威。”
“幸会。”她笑笑。直摄他心魄。
细看她的脸庞,和最近遇到过的脸对比,虽不如304那个呻吟女的立体精致,却甜美可爱,脸如其名,让人感觉暖暖的。
“看起来你已经喝了不少啤酒。”
“一点点吧。过来坐吧。你喜欢唱哪首歌?”她始终一副慵懒的样子。
“我会的歌不多,你先选你喜欢的唱吧,先让我酝酿一下。”
那个安妮女王直接拿起麦克风唱起来。都是些伤感情歌。真是一副好嗓子,尤其是唱邓紫棋的《泡沫》时。
她连唱了几首后。他终于选出了几首算是擅长点的,大概都是十几年前流行过的。
“下几首是我的,唱得不好请见谅。不要笑话我啊。”
“不会。我挺喜欢你的嗓音。唱歌一定也不会差。”
被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夸了这一句,他几乎有些不知所措,脑子里像被灌了沸水。
那女的把自己刚用完的话筒递给他:“用这个话筒吧,比另一个更好用一些。”
他接过手,简直都有些颤抖。但也迅速进入状态,把他所能倾注的所有情感倾注在声音中。看起来极为投入,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个艺考面试现场。
“等等。”她打断他,“能把灯关上吗?我更喜欢黑暗中的歌声,更容易让人完全投入到旋律中。”
“当然。”他一边唱着一边走过去摁掉开关,房间剩下变幻的黯淡彩色光线。
《李香兰》前奏响起,随即他附和着伴奏把嗓音轻轻投进去。
他唱得如此投入,以至于甚至没心思把眼光多放一点在身后的安妮女王身上。
“去n妈的。”伴随着这句脏话,后脑勺被一只粗壮的大手狠狠扇了一下。
歌声戛然而止。伴奏依然继续……(《李香兰》原版伴奏,张学友)
他被扇得向前趔趄几步,没有摔倒但也蒙了。他回过头愣愣的站在那,手里还拿着话筒,对这突发情况毫无头绪。
灯被打开。只见这间包房里已经进来了三个纹身男,站在那怒目圆瞪。
长得最高大的纹身男的率先开口,看样应该是他们的领头,对着那个安妮女王:“小暖,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你怎么在这,要不是我打听附近几个兄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你。”
王伟看向沙发上的女孩,只见她只是坐在那一脸委屈的抽泣,什么话也不说。
好了!尽管被打得有些蒙,但也瞬间反应过来了。心里苦笑:“呵呵。呵呵。呵呵!传说中的仙人跳,可真够幸运的。”而且还是简易版的仙人跳,对他来说足够用了。
那纹身男转过头来瞪着他:“他妈的,我的妹妹你也敢碰。”
他没说话,知道多说一句都是多余的,只是失落而尽情的看着他们的表演。
脑子里的沸水变成了冰水。没有害怕,没有紧张,没有气愤,只有失落。
那种美好的际遇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自始至终就从来没有过。
“通!”一脚踹在小腹上。他连连后退几步,没有倒下。只是一直看着那个女孩。
纹身男又嚷嚷:“他妈的,你这熊玩意还给我妹灌了这么多酒,想整死她啊?”说着又一记重拳砸到胸口。“还他妈关了灯,乌七八黑的,想干啥啊你?都干啥了啊你?挺有种啊你。”又是一记勾拳捅在小腹上。
他捂着剧痛的下腹部,依然看向那个女孩。这点皮肉上的疼痛终究算不上什么。
后面的两个男的也跟着领头的,上去对着他的脸和脖子部位一阵山寨版组合拳。
“行了!”他后退几步,眼角、嘴角和鼻子流出血来,“接下来是要钱对吧。”
“哎呦嗨?这小子还挺识相的,啊?”纹身男对着另两个男的咧嘴笑着。
他眼神不带一丝生机,声音冷若寒冰:“一共六个口袋。外套两个,裤子四个。都翻一遍吧。”
纹身男示意其中一个男的过去翻口袋。
他站着一动不动,任由那男的在上衣和裤子口袋里乱翻。
“都在这里了。”那男的手里摊着两张百元钞票,还有几张十块和一些一块的钞票对着纹身男说话。
“妈的,就拿这么点儿钱,还敢泡我妹妹?他手机呢?”
“在点歌台上。”他主动开口。在这多僵持一秒都是多余的。
那纹身男走到点歌台拿起手机装进自己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