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从嘉应了一声,然后就起身了,他决定了,不再想那些烦恼的事情了。
…………
“她那么喜欢你,你又懂她,事事依着她,为何不娶她为妻?”棚子底下的阿娣,试着张了几次嘴,到最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初闻,李从嘉怀里抱着被褥,正准备往绳子上挂,当听到阿娣说的话时,他只是轻轻一笑,没有马上回答,将被褥挂在绳子上,又轻轻地用手拍了拍被面,来到阿娣近前,勾着唇角,答道:“在我心中,李双双就是我的妻子!”
阿娣有些不屑,笑道:“只是你一个人这么认为罢了!”
李从嘉蹙眉,没想到阿娣这回是来找茬的,“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或者表达什么?”
李从嘉一条胳膊倚在支撑棚子的一根柱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碎花裙女子。
阿娣正身坐好,将双臂搁在腿上,大有一副打持久战的准备。
“我想表达的是,既然你认定她是你的人,是妻子这个身份,就应该让旁人知道,而不是用丫头这个身份想要掩盖什么!怎么?你难道还要娶旁人为妻不成?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合乎你的身份?”
“自然不会,大家闺秀什么的,最是惹人厌了,我不喜,她们自然也看不上我这么一个瘸子……合乎身份,倒是有一些名门世家的老家伙可能会这么做,但你也知道,以前还有人能逼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现在,以后,没人能逼我做我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李双双是我的人,我喜她,爱她,自然把最好的东西都要给她,可我认为,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与旁人无关,做给他人观看,没多大意思!”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李从嘉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像那些世家联姻,婚事办的排场,才是做给外人看的,那样的爱情不值得人仔细推敲,两个人在此之前,可能连面都没见过,就被家里的长辈指着对方对自己说:这就是你以后的夫君妻子!
这样的爱情是不值得的,也是李从嘉反感的!
“这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有问过她的意思吗?女孩子总还是希望,有人祝福的,李双双做你的丫头,她妻子的这个身份永远都不会被承认……你觉得时间一长,她会一点都不在乎吗?”
“你是说在我自私喽?”李从嘉反问,倒是没有生气。
阿娣耸耸肩,像个调皮的孩子:“显而易见,你只在乎你自己的看法,却没有站在她的角度看待问题,这样,还谈什么情爱?还谈什么你喜她?爱她!”
“我曾经问过她,她说她不在乎!”李从嘉回答的有些洋洋得意。
阿娣听罢,只是噗嗤一笑,挑了挑眉头,反问道:“她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吗?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同为女子,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李双双她有多么希望,以后和你上街的时候,你能向旁人介绍她,是你的妻子!而不是丫头!”
“这是你吧?李双双不会!”李从嘉不信。
阿娣起身,上前拍了拍李从嘉的肩膀,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个样子,真是惹人讨厌!夫妻恩爱,有恩才有爱,当然,那种一见钟情的除外,你对她的恩,她每每念及,想起你对她的好,她才会爱你……”
“我对她的恩,我自觉很深!”
“可你连一个名分都舍不得不给她?”
“还不到时候!”李从嘉搪塞道。
阿娣轻笑一声,这一下,她走出棚子,在院里踱着步子,每每看向李从嘉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丝的轻蔑与笑话。
“你一直在乎的不就是你娘的死吗?如果当年她有名分,她就不会死!你想以后李双双像她一样嘛?”
沉默,长久的沉默!
李从嘉几乎说不出话来,说实在点,李从嘉一点也不生气,即使是阿娣故意挑茬,阿娣说这些话,肯定有自己更深一层的目的,但李从嘉不愿再去想,就阿娣话间的表层意思,李从嘉都逾越不过。
李双双她真的不在乎吗?
李从嘉实际上从来都没有问过,他不敢,他旁敲侧击地打听过李双双对这事的意思。
李双双总是闭嘴,不说话,一切都听李从嘉的意思,李从嘉知道,李双双她是在乎的,所以,在长安时,才办了一场规模极小的婚礼,来观礼的人数不足人。
李从嘉觉得这样,心里就可以减轻一点点的负罪感,他喜欢李双双,想要把最好的都给那个丫头,可唯独名分,他给不了,现在给不了。
李从嘉不如燕王李景遂,也不如齐王李从恪,李从嘉在这一方面是胆小怯懦的。
还有更宏达的目标等着李从嘉去实现,一个王妃正妻的名分,他给不了一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