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流在远离巷子后带上了帽子,眼看四处无人他悄悄收好了手里的刀。
现在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他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准确的来说真正的巫流已经死在木星了,虚假的巫流跟在巫漓的身边冒充他的一切。
事情回到几个月前,那时巫流被关在木星的全球军监狱里,他一直叫嚣着会有人来带他出去。
直到他在监狱里侥幸活了下来,再次睁开眼已经是躺在医院的第三天,但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仍然让他不停战栗,他颤抖的问站在病床旁的丁叔,到底是谁要置他于死地!
巫流听到了这辈子最熟悉也最陌生的那个名字-巫漓。
他的亲哥哥要毒死他。
“不,这一切都是你们木星的阴谋,大哥不会杀我的,他是来救我了的,是你们想挑起我们俩人的争端!”他想站起来大声怒吼,他想砸东西,但身体的虚弱却不允许他这样,“咳咳咳!”他剧烈的咳嗽。
丁叔始终没有说话,他在等着什么。
直到那一天,丁叔来到病房,把巫漓就任水星全球军的视频摆到巫流面前时,他才接受了现实。
因为视频里的“他”正满脸笑容的站在巫漓的旁边,那种笑是他这辈子也不会露出的表情。
而台上的父亲,也是假的。从他的第一句话到最后一句话,都透露出无比的虚假。巫海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他也不会轻易的把全球军交给巫漓。
这一切全是假的,唯一真实的也许就是巫漓那得意的笑容。
看到这,巫流眼神变得空洞,“父亲是不是也惨遭巫漓的毒手了?”他呆呆的问丁叔。
“巫海总司令下落不明。”丁叔也终于是说话了,“生还的机会很小。”
这句话向刀一样直接划开了巫流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他差点晕过去。
无力感正在侵袭他的全身,让他动弹不得,他很无助,没了父亲和巫漓他只是个十七岁的普通少年,除此以外,他什么也不是。
本来他就没想过要参加全球军,他的梦想是绘画,他喜欢绘画,可父亲却不允许他去学画,因为画可不能打仗。将门无犬子,这是父亲经常教导巫流的话。
对于童年时期的巫流来说,每天只有学不完的军事教育写不完的军事报告,他的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老师也是每次交完就走,从不和巫流过多交流。
某一天的教师节,巫流亲手制作了一张贺卡偷偷的塞到老师的书本里,上课时被老师发现后直接撕碎丢尽了垃圾桶。
从此以后,巫流变了,他变得无比乖戾,但仅限于对待父亲和巫漓以外的人。
终于在那一天,他积攒多年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出来,因为他逃离了家的束缚。
他上初中了。
巫流开始霸凌同学,他喜欢看别人畏惧他的眼神,因为他就是这样看父亲的。
他欺负女孩,因为他从小便没了母亲,也没有异性朋友,也没有人教给他男人要保护女人,那个和他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女老师,在撕完贺卡后彻底改变了巫流的心。
“女人真是麻烦啊!”这是他经常说的一句话。
他勾结独行者,因为里面的人和他一样,都无恶不作,他在这里面找到了归属感。
归根结底,这些都是原生家庭对他造成的伤害才让他变成这样。
巫流早就决定放手一搏了,如果这次自己死了也算是给被自己欺负过的大家谢罪了,他认为这是最完美的结局。但如果事情解决了他还苟延残喘着,他就用一生来弥补自己的罪过。
巫流加快了步伐,他的手放在口袋里,里面紧紧攥着一张地图。
一切的终点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