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鸠的笑声戛然而止,夏蝉一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在硬生生承受他们两人完美契合的功法之后,特别还是用这四十精英作诱饵,从未有过活口。”然而接下来沙哑低沉的嗓音让他心如死灰。
“自在昆仑中。”
“剑何在?”
“自在苍穹下。”
“剑何在?”
“自在北海底。”
“四顾茫然。”
“孤身而立。”
“以迎我敌。”
时隔五年,一代名剑—桃花醉,再现人间,剑身无格细长、流光溢彩,晃然间春日再临,万物复苏。
“剑。”
“已在我手中。”
桃花醉,只一出面,将夏蝉、森鸠如雄鹰扑鸟般,一击毙命。
血珠子一滴滴落下,恍如一壶桃花酒,满溢而出,直教人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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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红麑扑在倒地的余凶良身上,悲恸不已,明明是她置余凶良于凶险之地,但她却又无法做到对翠萍弃之不顾。
出乎刘恺悌意料的是,方才的长须老道也到了这里,摇摇头道:“不想,余凶良一世英名,最后竟死在了个两个小喽啰手里。”
忽然,秦红麑回身狠狠瞪了长须老道一眼,老道连忙仰首,装模作样看着屋顶处的大窟窿。
秦红麑好像想到了什么,抽泣着哀求着长须老道,“钟离长生,我向来视你为天宗里唯一的有心人,是个蹈仁履义的真道士,你又神通广大,你便发发善心救救他吧。”
刘恺悌目瞪口呆,秦姥姥怀里那位血染白发的老人就是余凶良,大名鼎鼎,在当下修真者横行,世间的最后一位武林剑侠。
而令刘恺悌完全晕了头脑的是,姥姥口里的钟离长生似乎也是位大人物,实在无法和昨天一副江湖骗子的老头联系起来。
长须老道没好气说道:“免了,老夫不是钟离长生,钟离长生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更何况,天宗和他余凶良算不清的臭帐可多着呢。”后眼珠一转,又说道:“也不是毫无生机,不过要老夫出手,你就得当我的徒弟。”说完指了指整理之后已成一身红衣的刘恺悌。
刘恺悌一脸茫然,倒不是说他心底里有多大不愿意,只是这几日来,接二连三地,先是自己的弟弟被封为神仙、后又遇到翠萍这样从未见过的绝美女子、流浪到个小山村都能够见到剑皇、又有人迫切地要收自己为徒,而且姥姥看起来也并非只是个山野村妇。
不过既然钟离长生这么说,就凭姥姥的恩遇,他不能不点头答应。况且,余剑皇的救命恩人,何乐而不为呢?
长须老道眉开眼笑,“年轻人,往后你就是老夫的弟子。老夫复姓钟离,算得上是个道士,可别再叫我老头了。”
刘恺悌很难有好感,此时从头到尾看一遍长须老道。他看上去年事已高,身材高大,头顶纯阳巾,肩上挎着包袱。与以往天宗的修真者相比,长须老道一身道袍灰旧,喜怒显于形色,没有半点仙风道骨。
所以听到老道士的话,少年“哼”了一声,不愿说出真实姓名,道:“我叫刘喜静。”
随后,刘恺悌看着钟离长生拿出个红木匣子,不由得咋舌,这可是少见的紫檀木。
一团金光自其中飘出,不仅刺眼,还如同有灵性一般地调皮跳动。在长须老道细心呵护之下,将这颗仙丹引到余凶良的嘴边,金光照耀之下,余凶良的脸色就已稍微好转,待余凶良吞下整颗仙丹,余凶良双目一下子张开,不仅毫无受伤后虚弱的模样,反而神采奕奕,双目炯炯有神。
余凶良凌乱的白发也染成了一片血红,躺在秦红麑怀里说道:“钟离长生,你不该救我的。”
长须老道顾左右而言他,对着刘恺悌说道:“徒儿,那颗仙丹本来是要给你的。”
刘恺悌“昂”的一声,待脑子转过弯来,钟离长生又看向了余凶良。
余凶良犹自说着,声音干涩,“我没想到还是低估了火云寨,他们逼出我的桃花醉的阴谋已经得逞。我曾立下誓言,桃花醉重出天日之时,应当是余凶良身死名灭之后。红麑不必多言,陈王爷派的人,目的在于迫我自毁誓言,扰乱我的心境。就算余得以苟活下来,也只会是走火入魔的下场。”
长须老道嗤笑一声,对着刘恺悌道:“徒儿,师傅今天教你,这世上有三种人,死人、活人还有活死人,这辈子生在阳间就做快意潇洒的活人,到头来成了死人也是无憾,千万不要自己把自己逼到死路,活在不阴不阳的一片天地,当个活死人。”
余凶良道低头不语,丝毫没有方才只手决定生死的气势,秦红麑却说了句十分奇怪的话,“你若是死了,她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