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麑道:“这次不管有什么目的,他也算救过你一次,你太伤翠萍的心,太让人失望了。”
余凶良道:“翠萍……”
“她有着自己的使命。”
翠萍止住了哽咽,眼神决绝,“我必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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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里的秋,如同雪上加霜,秋寒入体而且彻骨。
刘喜静没过一会便是呼吸困难,但江中无人相助,已是穷途末路。
刘喜静在心里呐喊:“我不甘心,我不想死,我……我……我怕啊!”
“谁能救我?!谁能救我!!”
突然。
乌黑漆暗的江水之中,刘喜静感受到有人正托着自己!
慢慢地重见天日,出了水面,刘喜静却见不到任何人,而是一只巨龟,正驮着自己在水上漂游。
刘喜静望着黑乎乎的江水,至今仍有一阵后怕。自己通兽语,想必巨龟听见了自己的呼救,他心中感受难以言表,刘喜静感激地对着浮现一部分龟壳的巨龟说道:“龟大仙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巨龟好似听得到刘喜静的话语,但却误错了意。只见它加快了速度,刘喜静在江上迅捷如风。
等到了江岸,刘喜静上岸之后,巨龟便立即消失了。
刘喜静觉得天下无奇不有,唯有亲自走一趟,方才能有所体会到。近日来的境遇,对于刘喜静来说,甚至超过了以往二十年府宅大院的生活。
忽然,刘喜静心中升起一股寒意,转身过去时,倒映着自己脸庞的刀尖已经抵到了胸口。
“小伙子,别激动!”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脸色苍白,对着刘喜静叽里呱啦的说着,可说的是地方方言,刘喜静一句也听不懂。
刘喜静看他颤抖的双手,生怕他一不小心自己刚捡回来的命又要没了,只能连忙道:“我是好人,天大的好人。”
少年顿时止住了嘴,刘喜静以为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松了一口气。
然而实际上,紧张的少年非但没有理解还要把刘喜静当成外来的歹徒处置,挺刀向前,刘喜静急忙后躲。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刚见着太阳的道袍尚还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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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巨龟总是心有灵犀一般,一到刘恺悌直呼救命的时候,它便挺身而出。刘喜静再次死里逃生,抽了抽鼻子,感动地称呼巨龟为“鳖兄”。而“鳖兄”或许是对刘喜静的龟鳖不分不喜,又或许是如同上次那般莫名地畏惧刘喜静,灰溜溜地潜入了湖里。
刘喜静枯坐片刻,忽然如坐针毡地站了起来,他怎么就忘了自己是如何再下的湖?于是他开始在湖岸边上猫着身子摸索路线,有惊无险地拍了拍胸口,“还好没人看见我……”
刘喜静话刚出口,肩膀被拍了一下,顿时整个身躯迅速扭转过来,袖口飞向原本欲偷袭自己的人影。
“铿锵”一声,原来刘喜静衣袖里一直藏着柄小刀!但偷袭的歹徒好似刀枪不入,利刃不仅不能伤他分毫,反而被震掉在了地上。
刘喜静又一次落入险境,莫非自己今日非死不成?随后木讷抬头,却看见了以往觉得挺讨厌,现在看见更为痛恨的一张老脸,慈眉善目的长须老道,钟离长生。
长生对刘喜静的凌厉反抗颇为讶异,老夫便知这个徒弟不是什么草包,不由得呼出:“徒儿。”
刘喜静又惊又喜又怒,径直晕眩了过去,倒在草地上。
是日夜晚,刘喜静与钟离长生在篝火前,相望两相厌。
最后屈服的还是钟离长生,只见长须老道嘿然笑道:“徒儿,你看,未与你沟通好,是老夫的错。老夫托那姓余的带你来此地,委实是没曾想到他是如此地歹毒,竟然乘机谋害老夫的爱徒,若非徒儿你命硬……”
刘喜静斜睨了老道一眼,老道急忙改口道:“命……命不该绝……上天眷顾……”
“算了,给你吧,听你拍马屁比什么都难受。”刘喜静把手中的烤鱼扔给了老道,这才是他的命根啊,出门在外,肚子咕噜咕噜作响,一身法术又有何用?
刘喜静问道:“老头,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钟离长生实在是饿昏了,吃相十分不雅,满嘴的油腻,胡须也是凌乱不堪,闻言纳罕道:“解释什么?”
刘喜静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接连问道:“在客栈时,你逃到哪里去了?又如何出现在熙皞城里刚刚好救下我?起初我承认,为了跟着个年纪大的修真者,混口饭吃说不定还能见见小公主。但现在,先是剑皇余凶良,接着紫徽天子李进,不用说翠萍是绝世罕见的美人,就连救下我的老奶奶似乎也非俗人。天下之大,九州四境不止,茫茫人海中,为什么一个又一个脚一踩,整片大陆抖三抖的人物出现在我的身边?”
“最后一个也是老头你必须回答得清清楚楚的是,为什么你要收我为徒?我……”
长须老道扬了扬手,止住了愈演愈烈的质问,道:“时机本不成熟,所谓不知者无罪。但……唉,所有的问题,还要从许久前的那个名扬天下的书生说起。”
“他叫归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