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出神之时,本有段距离的李青朽突然靠得极近。怎么这么漂亮?近了看,更觉得是块纯洁无瑕的白玉……啊……
婢女脸“腾”地一下红了,连忙低下头,“公子。”随后手里接到一朵红花,疑惑地抬起头,公子爱花惜花,怎么会把它摘下来呢?
两人距离亲近,所以话语相当清晰可闻。只见李青朽微笑道:
“对不起,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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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长生不明白,何以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张口闭口自称废材?当时,刘喜静埋头双膝之间,这种把蒙蔽自己、封闭自己、埋葬自己视为保护方式的行为,让长须老道心头火起,拂袖而去。
就这样,师徒二人的重逢以不快的气氛为结尾,最终在河岸上露宿一夜。
第二天,天尚未亮,长须老道就已起身,实在是一幅老弱身板,禁不住这石板床。他眺望水景,虽不至于望穿秋水,但难免会对天宗有些怀念。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穿蔚蓝道袍的男子走到钟离长生身旁。
长须老道斜睨着刘喜静,脸色稍霁,这个男人年已二十,碌碌无为固然是贪图享乐的影响,但何尝不是禁不住打击,选择自甘堕落。
拂晓之际,刘喜静与钟离长生一老一少,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曲膝坐看朝阳,日出东方。
刘喜静位置较前,长须老道眼前是他宽大道袍下的单薄背影。
一夜过后,两人的心境都有所平复。关键在于,此时,谁先不再缩手缩脚,谁先站出来表态。
是终结这荒唐的师徒关系?还是将错就错,心里祈求着奇迹?
刘喜静心里远没有脸上那么云风淡轻,毕竟老头待自己有救命之恩,没想到钟离长生率先站起,大步流星来到自己身边。
长须老道豪气地拍拍刘喜静的肩膀,说了句让刘喜静目瞪口呆的话,“徒儿,走,师傅带你喝花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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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里,刘喜静囫囵吞枣一羹碗喝完,问道:“老头,你当真知道什么是喝花酒吗?”
长须老道想都没想回了句“当然”。
“行,老头,就冲你一进门喊那句‘老板娘我要喝花酒’,晚辈先敬你一杯。”
不明所以的长须老道捋了捋胡须,坦然受之。
借酒能消愁,绝非玩笑话,刘喜静都变得健谈,“老头,你前些日子说的,水映城里的那位金枝玉叶,我见着了。”
长须老道倒是一副老神在在,“比你内人,如何?”
刘喜静愣住了,他还真忘了仔细比较,可翠萍妹妹毕竟昨天分的别,还热乎着呢。美人香肩,身轻体泰,眸子里柔情万千最是难忘怀。
慢慢回味,流连忘返,刘喜静尤为痛惜,昨日身在福中不知福。只不过当初图谋不轨叫的几声妹妹,她还真应了,况且青石公主的美貌也撩人心弦,却是一面之缘。第二天自己就跑回陆州,再见还需看缘分,愁呐。
壶中物自晃来晃去的壶嘴倾泻而出,片刻注满,酒沫子在杯缘上泛起。刘喜静仰首一杯,再低头注满,抬头又一杯,此时此刻此酒,犹胜琼浆玉液。
三杯酒下肚,刘喜静才回答长须老道的问题,“老头,你就不要装了……有些道理你懂,有些道理你不懂但我懂。”
长须老道一脸好奇。
昔日的纨绔公子,如今的游方道士,刘喜静目光变得清澈,道:“女人不是东西,不能拿来比较,但在世上,她们之间有三六九等。有的女人,一眼望去,只把她当成人。有的则既不叫女人,也不算女孩,或没有女人味,或没有女孩的清纯,权且称作女的。好些的,相貌、品质有其一为上等,才算是美人,值得留意姓名。如果我是皇帝,气质绝伦或容颜倾城绝世或品貌俱佳的女人,就是后宫里的嫔妃,是不要脸不要皮也要一亲芳泽的。在有幸遇到我的翠萍妹妹与青石公主之前,朕是不打算开后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