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第一个回合,反倒是阿卢受到了同僚们的嘲笑,“阿卢小心,他可是一个断手的小毛孩呢,你快要招架不住了。”
“哈哈”
阿卢气极反笑。刘喜静开始自乱阵脚,汉子身材壮硕,却几步生风,紧接着好似一堵墙就来到了他跟前,闪着寒光的刀刃再度劈下。
驭剑术,孟津师兄传授的,不管是天降式,还是仙人指式,都是刘喜静顺势使出来的不高明招数。此时,刘喜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敌当前,只能闭着眼睛胡使一通。
于是,便有如下场景。
年轻道士头上一把单刀,他向阿卢伸着左手的食中二指,只有一脚在地,在众目睽睽,利刃之下作金鸡独立。
气氛沉寂了片刻,随后就是一阵响彻云霄的笑声,“哈哈哈哈!”士卒们笑得前仰后合,合不拢嘴。
天响呢?看了眼背上的石剑,刘喜静随即明白,他已多日未培养剑胎,加上昨日用了一次天降式,天响剑已是强弩之末。
阿卢笑得刀都扔出了手,单手提起相比起来身材单薄、瘦弱的年轻道士。
敢耍老子?方才实在不够光彩,壮汉阿卢提着年轻道士撒气,“呸!什么狗屁修真者!原本还以为你有多厉害……”
刘喜静早已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无可奈何,任人欺辱。
“放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沧桑的熟悉嗓音,三步合作一步,长须老道急匆匆走上前。“还不放手?我徒儿是土生土长的徽朝百姓,尔等不戍边卫国,先欺负起了平民?”
“平民百姓?不是有修仙的能耐嘛,也算平民百姓?”
刘喜静惨笑一声,起初听见钟离长生的声音有几分惊喜,结果老头竟跟他们讲起了理。话虽如此,却是刘喜静有了偏见,士卒头儿正想算了,这个修真者明显不入流,欺负他算不上本事。
阿卢举都嫌得累,正打算一手放下,怎奈这时刘喜静脑后,长须老道说了句“几位话是不是有点多了,等了老半天等不到你们动手?”
刘喜静瞪大了眼睛,不对,嗓音干涩,明显不是钟离长生出的口。
“丫的,你个老头算老几?对我们哥几个指指点点?”说罢,刘喜静幸免一难,今天大不痛快的阿卢捡起单刀就又横冲直撞地要去劈人。
这时,刘喜静抬头看清,说话的人头顶斗笠,故意挡了面貌,可他一眼便了然,不出意外应是余凶良。白发黑衣依旧,入夏,长袍不在,换成一身英姿飒爽的余凶良面对攻势,落在刘喜静眼里,不紧不慢,成竹在胸。
余凶良侧身躲开,阿卢扭过手腕,连环横劈,斗笠黑衣的老人身如鲤鱼般轻盈,飞踢一脚,横劈未中。不过,一脚落在壮汉身上,不痛不痒。阿卢狞笑了几声,余凶良一个翻身,他不由分说地取走年轻道士的石剑。刘喜静才知道余凶良这一脚,是要转到自己身边。虽然彼此之间,一直缺乏好感,但刘喜静还是幸灾乐祸地,准备看这个叫阿卢的遭殃。
包括这柄失色的石剑在内,余凶良握剑,初始皆为双手握剑。或立起剑,鼻梁轻抵,或像之前,以食中二指擦拭剑身。钟离长生搀扶起刘喜静,说这个成天顶着斗笠,不敢以真面目面世的老头儿,手里拿的是股执念,江湖传言,余凶良剑意纵横,皆源于此。
阿卢不出意外是个先锋猛士,冲劲儿谁也不如他。令刘喜静讶异的是,余凶良双手剑保持不变,待阿卢挥着刀芒尽显的利器上前了,往后一步,石剑陡然脱手,避开刀器,直指胸口。刘喜静正在为这一招制敌的干脆利落叫好,余凶良却又动作起来,左手出,剑在左手,想要背后抓空隙偷袭的士卒头儿被石剑扇得蒙了头脑,如果是一般的铁剑,恐怕已身首异处。右手出,剑在右手,戴着斗笠的黑衣剑客身法诡谲,每一步路数,进退,刘喜静只当是场剑舞,念叨句,几近妖孽。出手不过一招,出招不过一剑,而一击毙命,五六身强体壮的士卒动弹不得,瘫软在地。
刘喜静看的津津有味,长须老道说,余凶良出招向来凶狠,单打独斗,更是个不要命,不要人活命的主儿。刘喜静随意说了句,老头你倒清楚得很,长须老道少见地摸了摸鼻子,说,剑阁天宗交情不好,自己曾经给劈过一回。
“修真者阁下,您这让小的怎么跟总兵大人交代?”原来长须老道寻了刘喜静老半天,遇到了余凶良,和他找上了军营的人。这位副总兵受重伤的总兵大人之托,才将他们两人带到了刘喜静的地方。
长须老道面色尴尬,余凶良毫不搭理,还给刘喜静石剑就走。
“当兵的谁不是有点火气,怎么说我们总兵大人仁义,救了这位小修真者,却得你们这般,以怨报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