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长风点点头说道,“那日我在匆忙之中看过大明王的伤口,那并非是你手中长剑。”
聊到那天铜雀楼里发生的这一切,辟邪有点像泄气的皮球,没了方才的盛气凌人,说道,“但我若说那并非是我同伴下手,你可相信?”
凌长风凝视辟邪双眼半晌,这才说到,“七成。”
辟邪道,“什么七成?”
凌长风说道,“你的话,只有七成可信。”
辟邪忽然笑了,说道,“那日在解烦院,你可说过我的话是连半分都不可信的。”
凌长风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自不可同日而语。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去刺杀孔雀大明王,难道当真是为了潜龙岛上的那些恩怨,你才来此复仇的吗?”
辟邪淡淡说道,“私怨也有,公报私仇的成分也存在。你便当做是这么一回事好了。”
凌长风冷冷说道,“你自不用多做辩白,我想你在江湖上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应该不会是单打独斗。你背后的势力想来也应该来头不小。”
辟邪淡淡笑道,“你倒是清楚得很。”
凌长风说道,“你若是为了报仇,那必然怀抱杀手成仁、舍生取义之念,岂会为了什么逃出生天而出谋划策。”
辟邪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倒也无需着急,我确实是受人所托,才来淌这么趟浑水,如今场子都悔青了。”接着便将自己和小金刚来此这一路的经过说与凌长风听,只是和荆武堂、天道宗的事情则一笔带过。
凌长风听罢,紧皱眉头说道,“所以说你们是被买凶人摆了一道?”
辟邪说道,“不清楚,也有可能就是有不止一方势力的人盯上了大明王的性命。”
凌长风摇摇头,说道,“我认为这件事情也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复杂。孔雀国确实是有很多会让外人盯上的东西,例如神秘莫测的制蛊之法、孔雀山庄世代相传的武学都是会让外人觊觎的东西。但这些东西不是说刺杀大明王就能改变的事情,我们要是想深究这背后到底是何人作祟,还是应该想想究竟什么人能从大明王的死中获益。”
辟邪点点头说道,“不错,后来孔雀山庄的首徒东涯寻找到我,按照他的说法,这一切都是东仲孝所为。”
凌长风说道,“我想你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应该也是有自己的考虑吧?”
辟邪说道,“这个人确实奇怪,来得突然,消失地也莫名其妙。我原本非常不信任这个人,但我顺着他给的线索,在杜鹃密林又找到了一些让我不得不在意的线索。”
凌长风听到杜鹃密林,眼神又冷了下来,说道,“既然如此,就把你那日在杜鹃密林的遭遇说说看吧。”
辟邪说道,“那日你和非尘二人在解烦院外看到的倒在地上的是我的一名友人,那日他突发恶疾,倒在门口。我初时只道是密林之中有什么古怪,是故将他安顿好后,便要深入密林一探究竟。一方面是因为东涯这厮给我的线索尚未查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同行友人。
我到得密林深处,只看见一处气派院落,正是那日你和非尘也看到了的解烦院。这解烦院占地之大,可比将相王府,若说有十进十出也不为过。只不过奇怪的是,这解烦院非常空,也非常的安静。我初到之时,屋檐屋顶落得全是燕雀,显然是屋子里无有什么人,这些鸟儿才敢落在此处。
我见解烦院静得诡异,在门外喊了门,半晌却是没有一个人前来开门,这才潜入,到得正厅,只见一名年老的僧人正端坐在厅上饮茶,盯着面前的一副棋盘。”
凌长风奇道,“你还会对弈?”
辟邪乐了,哈哈一笑说道,“我只是个出身鄙俗的山野村夫,哪懂得你们这些风雅之物。老实说,除了乐律略知一二,棋书画三道那真的是一窍不通了。”
“那老僧大概也是有意试探与我,大概是摆了个了不得的残局,我却是一点都不懂。他见我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开口问道,‘来者可是辟邪剑主’。
我原本有些惊讶,原本江湖上知道我真实面目的人并不算多,但那东涯连我原本出身华山的事情都知晓,能知道我是辟邪剑主,倒也不算什么。那老僧见我点头回答,突然从棋盘上扫下几枚棋子,朝我掷来,他这手暗器功夫倒是极俊,没什么花招,亦无甚变化,但其速之快,可是我生平罕见。我出手以辟邪剑挡之,他见到了辟邪剑真身,这才住手,邀请我上前来。”
“他见我不会弈棋,便只奉上了一杯茶水。”
凌长风打断道,“你敢喝?”
辟邪说道,“那杯茶是上好的碧螺春,我就算是不敢喝,却是害怕糟蹋这等好茶叶,不敢喝也得敢喝。”
凌长风冷笑一声,“看来你若是不喝,那老人也不会和你多说一句话的。”
辟邪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他见我一口饮尽,似乎眼中多了些欣赏神色,问我是不是东涯派来的。我说确实如此。他便点点头,开始大话从前了。”
凌长风问道,“什么从前?”
辟邪说道,“他所言的,乃是东涯和孔雀国二王子的从前种种了。凌大侠此行来得孔雀国,对这东涯可有耳闻?”
凌长风说道,“我等来此,所为的是国事,自然要对孔雀国的各种事情调查一番。至于这东涯,之前实在是名气太小,我们怎么都没查到这个人的底细,最后也只知道此人乃是孔雀国王室子弟,但系旁支,身份不算显赫。不知为何受到孔雀明尊东紫云的重视,得到了提拔。”
辟邪点点头说道,“无怪你们寻不到线索。孔雀山庄在中原虽然也是有名望的门派,但孔雀国近五十年来都坚持闭关锁国之国策,国境之内的掌故,少有外传。实不相瞒,我有一帮朋友,身出孔雀国,乃是本地人士。我事先委托他们搜查此地的消息,对这东涯所知也甚是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