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徐兴走后,公孙大娘道:“老身来自花城,因年事已高,便想找个传人留下衣钵传人,但寻找这么长时间,只有你是合适的人选。”
“师傅,为何这么说?您老身体健康这呢。”
“傻孩子,咱们武夫修炼,只有入宗师才能延长寿命,六境七境多活几年,八境大宗师延长五十年,唯有踏入九境半步天人境延长一百年,十境陆地神仙才能逍遥天地。武夫修炼,本就是逆天夺造化,九境十境上天岂能让你如意?到头来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武运散尽,留给有缘人。”
“师傅。”
徐言归想劝她不要这么悲观,公孙大娘笑着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事了,修炼剑法,不仅仅有悟性,有毅力,更重要的是有那种通灵心性。刚才我观你好像沉浸在一种境界中?”
徐言归点头道:“我刚才练拳在回忆一些事情,试着将两种拳法融合,体会一下。但那种感觉很难扑捉。”
“不错,有前途,灵感这东西有时如一道光。有时又如一道海,不要强求,多感悟,多体会。你就会扑捉到它的。”
“是。”徐言归点头。
“剑乃百器之君,多君子侠客配剑,属于高雅尊贵之物,现如今江湖剑派分两门,一门为术剑,一门为意剑。术剑主重于招式为重,而我练得为意剑,意剑宗旨为不拘泥招式,心意到处,皆可为剑。天地万物,皆为你手中剑。”
“那这意剑怎么修炼?”徐言归听得一知半解。
公孙大娘道:“我教给你的没有别的,只有剑意,这也是意剑的核心,各人所修剑意不同,有人为水,有人为火,有人为天下,有人为苍生,而我则为花。”
手指轻动,公孙大娘点指前方,一朵剑花似莲,手指轻轻挥,莲花飞过树木,树木倒塌。
徐言归若有所思,公孙大娘解下她腰间的那把长剑递给徐言归:“初为人师,此剑名惊鸿,送你了。好好感悟其中剑意。”
徐言归想要拒绝,公孙大娘又道:“一个剑客怎可无剑,尊长赐,不可辞,收下。”
“那师傅您?”
“我花城好剑何止数千?何况我现在有无剑也无所谓了。惊鸿跟我时间不短了,这是一把地器,你现在境界还低,施展不出威力,我在上面设了两道剑气封印,等你境界足够,封印自然会消失。”
“谢师傅。”
下午时分,公孙大娘教给徐言归一套剑法便让他自己练习,徐言归挥舞惊鸿,没有半点生涩,练习一会,他盘坐在地,思考着公孙大娘的话,剑意,他轻抚摸惊鸿,入手冰凉,拔出剑格,如一泓清泉。当是把好剑。
“剑意,何为剑意?”
闭目细听风声,有人为苍生,有人天下,那我为了什么?
林子慢慢的黑了,公孙大娘点燃了火堆,熬上了米粥,她出去打了个野兔,架在火堆上烤着,看了眼仍然闭目在地的徐言归,公孙大娘笑了笑:“挺刻苦的孩子,有几分当年徐远之的风采。”
“天下事无数,有人为名,有人为利,有人为生,有人为死。有凡人,有武者,有道高者,有卑微者,而我,为何?”
如同一道魔音,自头顶钻入进入脑海,层层叠叠如波纹在扩散,声音有大有小,有轻有重,有哭声,笑声,窃窃私语在四面八方。
“为何?”
“剑客练剑走天涯,观遍世间,看透凡尘,如同书上说的,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拭,今日把示君,可有不平事?不平事,不平事。”
夜已深,公孙大娘睡下了,火堆还在燃烧,锅内还有温热的米粥与兔肉,徐言归睁开双目如一道亮光,越来越亮:“为不平事拔剑,是为正解,我的剑意就是不平事!”
“铮,”
惊鸿被拔出,在这黑夜中如同闪电般耀眼,徐言归挥舞着惊鸿,一招一式,越来越快,公孙大娘醒来看着新收的徒弟在那里纵横捭阖,有些惊讶,更有些不可置信:“那是剑意?”
徐言归身上有一股剑意在流动,如同一颗树苗刚刚扎根,但在不断生长。
“此子,真可为徐家最惊才绝艳之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铮,”。
惊鸿入鞘,徐言归刚在挥舞剑法的周围树木全部断为两节,他看向了木屋门口的公孙大娘,咧嘴笑了一下。
公孙大娘同样笑容,这个徒弟。有些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