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月光下站着一个人,他披了一身的白月光,洛安忆立刻伸手将他拽进房里,她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外面,并没有发现有人跟着。</p>
“别看了,是我自己一个人来的。”男人摘下头上的斗笠,将它扔到一旁,一屁股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旭尧没事。”</p>
“易大哥,既然你能找到这里来,那你肯定之前就认识宫前辈吧?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亏我以前那么相信你,你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我。”洛安忆不满地坐在了他的对面。</p>
来的这位正是洛安忆的结义大哥易川,说起和他的相识,那也是一段有意思的往事,这得放在后面书中再重述。</p>
“这你就冤枉我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和这位前辈,也是这几天刚认识的。”易川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渴死我了。”他一口气将那碗茶灌了了进去,忽然低头啐了一口,“你这是什么茶呀?真难喝。”</p>
“那茶水……其实是我喝过药之后漱口的,我在里面放了薄荷。”洛安忆笑起来。</p>
易川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你这就没有能喝的水吗?”</p>
“Sorry,现在没有。大老远的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讨口水喝?”</p>
“怎么可能,我来这里第一是给你报信的,替宁安公主报平安,第二她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帮忙。”易川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交给了洛安忆。</p>
洛安忆打开信,那信笺上写着几行隽秀的楷书:“洛姐姐,我安好请放心,那日幸得宫前辈所救,才能从宋老狗的手上逃脱,现在不宜见你们,前辈说时机未到,故让易大哥前去探望你们,顺带请你帮个忙。”至于是什么忙,这封信上竟然没有提!洛安忆前后看了好几遍也只有这么几行字,她抬头看向易川,“耍我呢?”</p>
“宁安公主说了,你读完第一封信才能给你第二封信。”易川说着从怀里又摸出一封信来。</p>
“有毛病啊写信不一口气写完,我最讨厌这种像拉屎一样不拉干净。”洛安忆说着一把扯过易川手上的那封信,“唉,谁让人家是公主有钱任性。”她一边叨叨一边打开了信,“这封信看过之后一定要烧掉,我十五年的人生生涯认识的所有人除了我母亲之外,也就只剩下你知道我的秘密了,而且我坚信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是个守口如瓶的人,但是我不能保证其他人都和你一样,就像这次我们稀里糊涂的就被宋老狗利用了,这中间肯定有人像宋老狗提供了我们的情报,至于这个人是谁,我想你应该和我怀疑的是一样的,不过现在不是揭发她的时候,咱们需得将计就计,这样才能让她的狐狸尾巴逐渐的露出来……”</p>
洛安忆很认真的将信读完了,然后放在火上烧毁了,她又像易川摊开手。</p>
易川再次拿出一封信来。</p>
“我想咱们的事情这次一定会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柔儿肯定也很担心我,我想给柔儿写一封信,报个平安。”</p>
洛安忆看向易川,“你回去告诉她,不行。现在宋老狗的眼线肯定到处都是,如果她敢跟江艳柔联系的话,必定会被人抓住蛛丝马迹,从而查到她的行踪,我们所有人都得再次完蛋。”</p>
易川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p>
洛安忆有些无奈地抱怨道,“还有完没完?”说归说还是耐着性子打开了。</p>
“洛洛姐姐,求求你了……”就这么一句话后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p>
洛安忆叹道,“你再跟她说,别说叫我姐姐就是叫妈也不好使。”</p>
易川瞪大了眼睛,“人家堂堂的国朝公主,叫你一个江湖草民姐姐,就已经很看得起你了,你还敢妄称别人的妈?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说你侮辱国朝公主,你的脑袋肯定要被拧下来当球踢。反正我不会这么传话。”</p>
“不传拉倒,到时候脑袋当球踢的又不是我一个人。”洛安忆翻了个白眼儿,将所有的信都放在火上烧了。</p>
易川无奈道,“算你狠我说行了吧。”他说着将洛安忆从椅子上拉下来,“今晚上就先在你这里凑合一晚上。”将两把椅子拼在一起躺在了上面。</p>
洛安忆吹灭了桌上的蜡烛,躺在了床上。窗外白花花的月光钻进屋内,落在桌子上,仿佛给小桌子铺了一层月白色的桌布。</p>
宁静的夜色,宁静的离人梦。</p>
洛安忆眼前浮现出一张颜若舜华的脸:眉若远山,不画而黛,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像是被雕刻家刀刻斧凿出来的,完美的双唇,时刻散发着诱人的魅力。她不禁感慨:这才十几岁的年纪就如此的楚楚动人,若再长大几岁岂不成了勾人的妖孽?不,也许是唐长老。</p>
只可惜无论是妖孽还是唐长老,都与她无缘,她唯一能够与他贴得最近的关系,也许就只是知己二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