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瀚卿看了一眼台下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怨气,“我不知道他们潜虎山跟你们有什么恩怨,但是如果你们连这位什么都没有做过的小兄弟都要杀,那你们跟之前的那些杀人恶魔有什么区别?就算你们要杀着五当家的可以要问问他服不服。”</p>
黎水清仰头大笑,“老先生,您可真是老糊涂了吧,您见过在刑场上问犯人想不想死这种愚蠢的问题吗?”</p>
“杀了他,杀了他!”</p>
台下开始有人起哄。</p>
云瀚卿对着台下的人摆了摆手,他慈眉善目的脸上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然后对那些人低语:“稍安勿躁~”</p>
台下的人仿佛着了魔一样,听了这句话顿时安静下来,而台上那人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p>
云瀚卿看着他们脸上又露出笑容,“这就对了,大家都要心平气和,现在我来问你,你们这些人和潜虎山究竟有什么恩怨?”</p>
黎水清像个乖孩子一样,坐在了云瀚卿面前,他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我们曾经是京城郊外黎村的村民,平时除了种地之外就是到洛员外家的桑园里采桑养蚕,我们的内人则在洛家和江家的布庄绸缎庄里做绣娘,原本我们的日子过得也算红火,可有朝一日却飞来横祸,新上任的京都提司去桑园里察看,说那数千亩的桑园是洛家违规占用的国朝之地,让洛员外拿出地契,洛员外没有地契,因为那桑园用地是洛员外和江员外联合所有家丁以及我们这些村民开垦荒山荒地,整合出来的。当时的提司并没有说是非法占地,更何况每年都给国朝上了税,可这新任的父母官儿竟然把桑园没收了,数千棵桑树全部砍了,我们这些人被遣散回家……两天以后洛家和江家便发生了灭门惨案。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朝廷的人说是潜虎山的土匪干的,因为他们平时好吃懒做,总是打家劫舍,而没有人敢招惹他们,洛员外和江员外两家都是京城最有名的大户人家,他们要想打劫的话,肯定会选他们两家。这洛江两家一旦失势,我们这些人便没了收入。”</p>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儿。</p>
洛安忆和宁安听了那人的话,顿时觉得事情有诈,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如果说潜虎山的土匪要抢劫这两家的话,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个时间点儿来抢劫呢?之前干什么去了?</p>
“可是你们这些人又为什么会逃到这里?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生活呢?”云瀚卿问。</p>
黎水清叹道,“两位员外过世之后,我们这些人自发地的为他们举办了一些葬礼,并且将他们两家的人全部都安葬了,可是京城的那位大官儿却说我们都是一些乱民。只因为他们想从我们家眷手上得到江家刺绣法,我们对他们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会把江家的刺绣之法交给他们呢,他们对我们威逼利诱,但是没有人会屈从,于是他们得不到便要将我们也一起赶尽杀绝。无奈之下,我们这些人便来到了这种地方,这一住就是五年多……”</p>
云瀚卿看了一眼易川,“现在该你说了。”</p>
易川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p>
云瀚卿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倔呢?就算是你想死,也不能拉着无辜之人吧?快说当年你们有没有洗劫江洛两家?”</p>
“没有。”易川大声道,“可就算我说没有又有什么用,他们根本就听不下去,执意认为只有我们才有实力去洗劫他们两家。”</p>
云瀚卿笑呵呵地点了点头,“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p>
易川倒是有些感动了,“你老人家相信我们是无辜的?当年我们真的是被害惨了,他们两家的事对我们而言也是飞来横祸。那段时间我们虽然也有过打家劫舍,但从来都不会去招惹他们那样的善人,我们虽然是土匪草寇,但我们也有原则,我们抢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对于江洛两家员外,我们大当家的也很尊重他们。”</p>
“这么说来当年杀害他们两家的人一定跟京城的那个大官脱不开关系。”洛安忆说道,她走上高台解开了易川和可乐身上的绳子,然后对台下的人说道,“大家确实冤枉我的两位兄弟了,他们为人很好,并不是你们口中的大恶之人,但是你们放心,我们一定想尽办法把真正的凶手找到。”</p>
宁安也说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们一定想办法让君上知道,并且重新彻查此事,不能让无辜之人白白的冤死。也一定会让诸位重新回到你们的家园。”</p>
台下的人听完都静默了。</p>
云瀚卿打了个响指,这所有的人渐渐的都恢复了原有的精神状态。</p>
黎水清说道,“你们虽然经常从我们山寨里经过,但我们依然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不过今天听了老先生一番话,我黎某人愿意相信老先生,我相信乡亲们也愿意等一个最终的结果。”</p>
云瀚卿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能这样想那就好了,希望你们不要盲目的去认定一件事。我徒弟说的话就是我说的,到时候一定会拨开乌云见晴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