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救命的不止你一个，我也没办法。”
“那谁能不能……”
我话说一半他就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并且给我反驳了回来：“没人愿意放弃自己想救得命去救你朋友的，这是钱买不来，求的不到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救那个，我只能说节哀…我也很无奈，他没多少时间了，最多一两个小时。”
电话挂断，我良久的沉默。
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必须承认……我很自私。
“陈建军。”
他忍不住又吐了，听到我叫他，他看了过来，“纪哥，有办法了吗？”
我走过去，摇了摇头，他不说话，然后彻底哭了…哭的歇斯底里。
一个大男人嘶哑的嗓音一声声回荡在屋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那样站着，站在厕所门外…
直到他自己平静下来，他想站起来，但是没做到，然后几乎是爬着向我爬过来，我赶紧扶住他。
他一只手抓着我，跪在地上，然后疯狂的挠脸上身上！
我说：“你这是干嘛！”然后赶紧拦住他。
他又吐了一小口，这次都是血，他的胃已经没有东西可吐了吗？
然后他慢慢的说：“纪哥…你刚刚电话里说的，其实我听见了…”
这句话就像是水闸一样，我的眼泪也控制不住了，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我……”
然后我听见他说：“老纪！我不怪你，墓是我自己下的……肉是我自己吃的…是我没忍住，我不怪你…真的。”他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
我的手更加用力了，陈建军…陈建军的一声声牙缝里出来的声音。
他说：“纪哥…你别说话，我给我妈再打个电话…”
我的手松开，看着他：“嗯。”
他掏出来电话，拨通…过了几秒，他突然一大口血喷出来，捂着肚子。我赶紧扶住他，然后拿过来电话，赶紧挂掉，不能让他妈听见他这样的声音。
我扶着它的头，抱着他的身体，尽量让他感到舒服。他伸手抓着我的衣服使劲拽，把我拽到他的面前，“纪哥…我不想死……我不想……”
胸前的拉力突然消失，他没力了，瞪着眼睛还在看着我，那双眼已经不会自己闭上了。
我抽出双手，把他轻轻放在地上。
一个耳光。
两个耳光。
三个耳光。
……
我感觉每次都打在我的心上，现在它疼的要命，泪水划过我火辣辣疼的脸颊……他这样对我，我还没说实话…
直到…直到门再次被敲响，现在还是晚上，能是谁来找我？如果是熟人那只能是廖凡，是他帮我搬东西，把我送来的…
我随便擦了一下脸，走到门口，通过门上的猫眼看了看外面，真的是廖凡，我打开门，看到史成章也在。
我问道，“你们现在到这儿来干什么？”
史成章说：“进去再说。”
我让他们进来了，之后他们就看到了地上的陈建军，我关上门跟了过去。
史成章看着他问：“他已经死了？”
我站在那儿，没有说话。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不怪你，别太自责了。”
我过去，走到陈建军前面蹲下，帮他闭上眼睛，然后说：“你们来做什么？”
史成章走过来也蹲下，说道：“他的尸体得交给我。”
我很不解，看着他问：“为什么？”
史成章看着陈建军，同时说：“他这个死相，让任何人看到都会有人查的，如果让别人查到的话就麻烦了。”
我还是说：“为什么？什么人会查？他有家人，他死了难道连他的家人都不能见到？”
史成章说：“不，他的家人…连见也不能见到他。”
沉默了一会儿，史成章看着我解释道：“万一他家人见到他一定会查这个病，医院查不出来的，一旦有这种情况这件事一定会很快被政府注意，到时候麻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