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字地念出了这一条，笑得乐不可支：“恨我到这种地步了，到了最后一句，还不忘称赞我的美貌。对于这种人，你根本不用费心去理会、去打败，无论他在网上怎么辱骂你，在现实中，只要你给他抛个飞吻……”</p>
“他就会当场跪下。”他说着，用指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代表buff的泪痣。</p>
“唔，行吧。”楚天舒无奈地打着键盘，“玩归玩，但你可别玩脱了。”</p>
他指了指一个ip地址：“最近这几天的讨论，似乎是有人在背后故意顺水推舟，我查到了，是……”</p>
“叶湘湘和张明戈？”</p>
林槐凑过脸去，楚天舒道：“没有叶湘湘，只有张明戈。这么脏的手法，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p>
“那叶湘湘呢？她干了什么？”</p>
楚天舒指着另一个ip：“这三天以来，她在尝试追杀你二十五次的同时，每天晚上都在论坛里夸你帅，还下载保存了不少需要消耗积分才能浏览的、你的照片。”</p>
林槐：……</p>
“这个叶湘湘……”他抽动着眼皮，“还真是一个耿直而敬业的颜控。”</p>
“下载照片的除了她，还有不法大师。顾北辰死了，纪风间因扰乱社会治安被派出所关押十五天，张明戈在网上带节奏发黑贴，秋然拒绝再当颜控，每天蒙着眼乖乖上课下课……”楚天舒耸了耸肩，“以上，便是所有玩家的现状。”</p>
“曲昧呢？”林槐问，“那个整天玩人偶的傀儡师呢？”</p>
“他对于追杀你贼心不死，但又无能为力。在无数次尝试之后，他终于放弃，并尝试仿制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偶……”楚天舒说。</p>
林槐：……</p>
这一行多个玩家，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他身上这个buff的影响，更不要提因他而疯魔的其他npc了。</p>
林槐转过头看楚天舒，楚天舒正看着电脑屏幕，脸色异常平静。</p>
在这个因果律般的美貌武器攻击下，唯一保持平静的……好像就只有楚天舒了。</p>
心里突然痒痒了起来。林槐抱着抱枕看他：“为什么只有你……对我一点反应都没有？”</p>
“？”楚天舒转过头，“你想要什么反应？”</p>
“这……”林槐眨了眨眼睛，“无论是谁，都或多或少的会被这个buff所影响吧。”</p>
“……你不是说了，我是直男吗。”</p>
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林槐对此全未觉察：“可是就算是直男的话，我也女装过给你看了吧。说起来用女装对付纪风间，还挺好用的……你到底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p>
楚天舒：……</p>
“走了。”他关上电脑，不轻不重地道，“时间到了，去上课。”</p>
林槐：……</p>
楚天舒去地下室看了看被看管起来的伽椰子母子，并异常直男地完全没有觉察到林槐那点隐隐约约的不爽。</p>
林槐：……</p>
所以这个人，是真的一点不受buff的影响吗……他想着。</p>
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有时候，越被禁止的东西就越会让人想要尝试。尽管林槐最初并未对此事有太多感受，然而楚天舒异常直男的反应，反而让他涌起了一点探究……又或者用雷一点的词语来说，算是类似于“征服”的欲望。</p>
他们就像一对关系匪浅的好友，一人打着一把伞，肩并着肩进入了教室。原本叽叽喳喳的学生们，在两人入内后，顷刻间便变得鸦雀无声。</p>
顾北辰的座位依旧是空的，和它同样空掉的，还有纪风间的座位。秋然带着墨镜，趴在桌上，不看两人哪怕一眼。叶湘湘则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向坐在窗边的二人，并用手中的签字笔戳了戳张明戈的肩膀。</p>
“喂。”她说，“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手？”</p>
张明戈推了推眼镜：“晚上？”</p>
“可以。”叶湘湘笑眯眯道，“反正论坛里的照片，我都存得差不多了。嘻嘻。”</p>
张明戈：……</p>
“不过那个楚天瑜，整天和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叶湘湘用笔敲了敲自己的下巴，“得想个办法，把他们两人分开……”</p>
她犹自思索着，直到课间。</p>
一个脸色惨白的女生，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教室。</p>
她眼下青黑，像是一夜都没睡好。叶湘湘依稀记得，她似乎是林槐后援团的团长。</p>
她本不该是二年a班的学生，此刻却如出入无人之境般地走到了正在窗边交谈的两个人身边。在看见林槐时，她的眼圈一红。</p>
林槐并没有看向她，只是犹自看着手里的课本。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轻声道：“学长……”</p>
“是真的吗！”她的声音骤然拔高了，仿佛哭泣，“那些关于你的传闻，都是真的吗？”</p>
她的激烈反应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林槐也在此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p>
他抬起眼珠的样子非常漂亮。漆黑的眼珠，在由下往上转时，映着晨光，长而翘的睫毛也会因此抖动。微微上挑的眼角将一切如冰如水的波光在两端聚焦，深邃，且带着神秘而晦暗的气息。</p>
“是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他闲闲地将手搭在桌上，“我的生活，和你的生活有关系么？”</p>
“我……”</p>
“你得明白，我的生活无论变得如何，于你的生活，都不会有任何影响。同样，你如何伤心欲绝，也不会和我有任何影响。”他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道，“我没在这栋楼里见过你，你是一年级的学生？”</p>
他低头看向对方的双脚。她像是一路从楼外的雨里跑来的，颜色鲜艳的帆布鞋上沾满泥泞。</p>
“这双帆布鞋是你新买的吧？多少钱，三百？五百？”他用凉凉的声音说着，“一年级的教学楼，距离二年级的教学楼，需要在雨中跑一百米。而这节课的课间，是十分钟。”</p>
“呜……”</p>
“你浪费了一节课间的时间，花了五分钟，冒着雨，从一年级的教学楼，跑到二年级的教学楼。你没有带伞，所以你的衣服——都是湿的。”他弹了弹自己的手指，“这双鞋是你新买的，从你手里握着的手机的价格来看，为了买下这双鞋，你应该和你的父母磨了很久，又或者，你饿着肚子，攒了好几个月的早饭钱。”</p>
“你在雨中跑了一路，弄脏了你心爱的新鞋。与此同时，在你回去后，你的老师会为了你的迟到而大发雷霆、让你穿着这双脏兮兮的鞋，在外面罚站。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你来这里问了一个这样一个与你无关的、愚蠢的问题。并得到了一个，与‘关你屁事’极为相似的回答。”他接着说，“而在你回去后，我甚至不会记得你。我不会记得你的脸，也不会记得你的名字。或许明天，我会向着某个人提起你，坐在他的膝盖上，大笑着告诉他，有一个傻瓜，在这个下着雨的上午，来向我讨一个回答——”</p>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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