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月娥已将七壶酒缠绕完毕,叶一夕拿起串着七壶酒的绳子挂在右肩上,然后拿起剑鞘,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刘月娥想要起身相送,但叶一夕身上已散发出一股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气势,她便只有作罢。
叶一夕已走到门口。
刘月娥忽然道:“你……你当心!”
叶一夕身影一顿,继续挪步。
叮叮当当……
随着叶一夕的移动,酒壶碰撞的声音响起,渐渐变得微弱,直至彻底听不见了。
刘月娥这才叹息一声,走到门口,张望了一番漆黑的夜色,又是幽幽一叹,将大门关上,回到楼上洗漱一番后躺在棉被里,闭着眼想要入睡,却怎么也没有睡意。
满脑子都是叶一夕的身影,根本挥之不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月娥才终于沉沉睡去。
但她刚睡下不久,又霍然睁开了眼睛!
她是被一道突兀而又猛烈的声音惊醒的!
刘月娥掀开被子匆匆赶出房门,就看到大厅里火光冲天。
大门已被撞得粉碎,大厅里正站着十几个壮汉,他们高举火把,神色不善。
厨师也被惊醒了,刚走进大厅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为首一个大汉一脚踹在肚皮上,撞破了两张桌子后,倒在角落里便一动不动了。
刘月娥人在楼上,已经怒容满面,呵斥道:“卓大,你带人夜闯酒馆又踢山伯,到底是何居心?”
为首的大汉正是卓大,卓家养的护院之一,平日里常跟在卓不凡身边,刘月娥自是认得。
这会儿见卓大带人闯进酒馆,心知卓家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但见卓大不由分说就将山伯踢得不省人事,刘月娥心里升起一股怒火,近乎是狂奔下楼来到山伯身边,一探气息,脸色有所好转,但还是怒视着卓大一群人。
卓大冷冷道:“那个残废呢?”
刘月娥嗤笑道:“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卓大道:“什么意思?”
刘月娥冷笑道:“卓不凡现在岂非就是一个残废?”
“你——”
“你找死!”
卓不凡待手下一向阔绰大方,卓大跟卓不凡关系也极好,这会儿一听,当即怒火中烧,蓦地举起右手,就是一巴掌挥了下去。
那蒲扇般的巴掌盖了过来,刘月娥忍不住呼吸一滞,但双眼竟眨也不眨,人也一点没有躲开的意思。
巴掌已到了刘月娥的面前,劲风拂的她发丝已扬起,但巴掌终究没有拍在她的脸上。
卓大已收回了手,目光阴冷如冰。
“怎么?不敢下手了?”刘月娥戏谑着。
卓大确实不敢,不只是因为大少对这个女人爱之入骨,更是因为家主卓青云曾告诫自己不要招惹这个女人。
他不明白卓青云为何会下这样的命令,但他一向是对卓青云言听计从,所以他才当上了卓家护院中的老大。
他是一条好狗!
卓大忽然道:“把这个女人带走,那个残废既然为了这个女人出手,便一定是很在意这个女人,明天一早就散出消息,不信他不来,来了就要他血债血偿!”
立时有几个壮汉走上前来,刘月娥想要反抗,却奈何不了这些壮汉身强体壮,只有被擒住。
一行人押着刘月娥走出大门,一路往西浩浩荡荡而去。
刘月娥被押着前行,面色冷淡,讥讽道:“只怕你的想法会落空,他已经走了,离开清河镇走的远远的。”
卓大不发一言,其他人也默不作声。
刘月娥顿觉无趣,也不再说话。
……
……
清河镇西,卓府。
一间奢华的房屋里,卓不凡正闭着眼躺在锦缎中,断臂处已经包扎好,但还是有鲜血在浸染红纱布,他虽然已经昏睡,但浓眉不时皱起,一张脸惨白如纸。
在床边,一道高大的人影伫立着。
浓眉紧锁下的眼睛里泛着寒光,留有微须的嘴唇在轻微地颤抖。
他正是卓家家主卓青云!
“不管你是谁,纵是江湖人又如何,这般伤我儿,我卓家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你死!”
卓青云低语着,语声森寒彻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