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刘月娥内心的恨已如层层乌云积聚,终于在此刻,乌云化雨,刘月娥得手了!
叮——
剪刀从刘月娥的手中滑落,她已泪流满面。
卓不凡终于死在她的手里,可她心里竟无半分快意。
多年积压的恨终于消散,可她还是开心不起来。
曹汉德已走到刘月娥的身边,将她摇摇欲坠的身躯扶住,一步步走向镇内。
对于卓不凡的尸体,曹汉德连看都没看一眼,在他心里,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吸引到他的目光。
清河镇内。
过往的镇民都是惊愕地看着两人,尤其是失魂落魄的刘月娥令他们的目光停留了很久,但脸色阴沉地曹汉德让他们不敢低声议论,纷纷躲散开去。
曹汉德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点,轻声道:“这些年你为了曹家已受了很多苦,不如住进曹家吧,你别误会,我只是想替曹家补偿补偿你。”
刘月娥看了曹汉德一眼,道:“那份契约是我自愿签订,曹家于我并无亏欠,你也不用这么对我。”
曹汉德道:“好,这一点我不勉强你,但叶一夕是我的朋友,现在他不在,我这个做朋友的自然要替他好好照顾你。”
刘月娥道:“你如果真把一夕当朋友,就该让我回到酒馆里,因为那里还有他残留的气息,你总该明白,我若是不回忆起他,就算多活片刻也不愿意。”
曹汉德轻叹:“我明白。”
忘忧酒馆内。
刘月娥送别了曹汉德,找来厨师山伯后,从柜台中取出一只锦袋,将其中的银子倒了出来,直接把一大半银子划拉到山伯面前。
山伯愕然。
刘月娥示意山伯手下,这才道:“山伯,这点银子是你这些年辛勤劳动应得的,你收好后便离开酒馆吧。”
山伯诧异道:“掌柜的,这是为何?”
刘月娥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那张桌子,幽幽道:“从今日起,酒馆不再开门了。”
山伯面色一沉,伸出颤抖的手抚摸了一把面前那白花花的银子,然后一推,又将银子推回刘月娥面前。
山伯道:“我每月的工钱掌柜都是按时结算,这些银子我不会要。”
刘月娥疑惑道:“山伯,你——”
山伯已摆手打断她的话:“我虽不知道你这几天经历了什么,但我能想到,一定是跟那位叶……有关,我虽不清楚你是因为什么事而决定不再开门营业,但我都会支持你,你一个女人如果不开酒馆,又怎么在清河镇立足?所以这银子你还是留着吧。”
说完,山伯站起身来,满目留念地环视了一眼酒馆,幽幽一叹,走了出去。
唉。
刘月娥也在叹息。
她将酒馆的大门紧闭,酒馆内立时阴暗无比,她走到叶一夕曾经坐过的那个角落,手肘放在桌上,手掌撑着下巴,然后把眼睛闭了起来。
那一瞬间,她仿佛又闻到了叶一夕身上的气味,仿佛叶一夕就坐在她的身旁。
这种感觉令刘月娥内心一颤,睁开眼来却只有自己。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一定要记得我在酒馆等你!
你若不来,我就一直等,一直等,直到……
一股倦意袭来,一日一夜未曾合眼的她终于趴在了桌子上沉沉睡去。
……
夜,漆黑。
萧月楼已循着怒蛟帮陆沉那伙人离去的方向追了半日,可现在,他却不得不停下来。
因为他跟丢了!
他现在正站在一处古道上。
这条古道上竟完全没有行人留下的痕迹!
可在片刻前,他还发现了怒蛟帮的人的脚印。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偌大一群人凭空消失了?
古道一侧是崎岖的高山,另一侧却是幽深的悬崖。
萧月楼凝望着幽深的悬崖,眉头紧锁着。
云菲菲站在其身畔,神色间亦是惊疑不定,内心却已翻起波浪:怎么可能?萧月楼的追踪手段何其高明,怎么会在此地跟丢了?
萧月楼忽然一叹,道:“看来只有一条路了。”
云菲菲疑惑道:“哪条路?”
萧月楼道:“去怒蛟帮一探究竟,我倒要看看是何人竟知晓我的名字,又为何要做这件事。”
云菲菲听到这句话时便已明白萧月楼确实是跟丢了,这让她心里对怒蛟帮已升起了几分忌惮:能令萧月楼跟丢,无疑已证明怒蛟帮来的这群人都是极厉害的角色,现在萧月楼决心前去怒蛟帮的老巢一探,那这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
但她并没将这份担忧说出来。
云菲菲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萧月楼一旦下了决定,她说什么都不能令其改变主意。
更何况现在叶一夕还在怒蛟帮的手里。
云菲菲道:“那就走吧,他们既是冲你而来,在你没有到达怒蛟帮之前,叶一夕就一定还是安全的,你不必担忧他的安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