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夕还没睡,仍坐在椅子上,回头就看到了陆沉手里提着几坛酒,也闻到了陆沉身上那一股浓郁的酒味。
陆沉此前已喝了两坛,仍觉得心里烦闷,这才想起了叶一夕,现如今,整个怒蛟帮只有叶一夕这个外人,也只有这个外人才能陪他喝酒了。
陆沉已坐了下来,将两坛酒推到叶一夕的面前,道:“来,陪我喝酒!”
叶一夕并没有拒绝,事实上,只要别人提酒而来,无论是因为什么事,他都很难去拒绝。
叶一夕并不出声,但只要陆沉想喝酒,他便用酒坛与陆沉一碰,然后仰头就灌。
很快,两人都是一坛酒下肚了。
陆沉双眼眼圈泛红,眼神有些迷离,道:“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现在很烦恼。”
叶一夕不答。
陆沉道:“我从没想过,一个曾经顶天立地的汉子,在面对任何强敌时都会挺身而出,却在大半个月过后,竟因为一个不知是谁的女人而变成了另一个人!
连那怜花恶僧即将闯上门来都可以不管不顾,他难道已忘了上一次有多少弟兄惨死在怜花恶僧的手下了吗?
叶兄,我心里恨啊!”
见叶一夕仍是不出声,陆沉道:“叶兄,你为何不说话?”
叶一夕终于开口了,道:“这是你怒蛟帮的事,我不应该过问,你放心,今夜我只是一个倾听者,等今夜过后,我也将不会记得。”
陆沉笑了笑,道:“好了,不说这事,糟心,来,继续喝!”
叶一夕也笑了,微笑与其酒坛相碰。
……
翌日。
陆沉一大早就醒了,头疼的厉害,但很快便迈出房门,召来帮众一问,得知黎杰还呆在屋内,内心虽然气愤,但却已不愿再去想这事,而是让众多帮众提高警惕,守在围墙上,密切注意怒蛟帮领地四周,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上禀。
无论陆沉内心对黎杰多有不满,眼下都应以怜花恶僧之事为重。
命令传下去之后,百来号帮众个个神色严肃,快速地行动起来,在围墙上、领地的四周戒备着。
陆沉走到城墙上,抚摸着身旁的强弓,眺望着远方,黄河之上空荡荡的一片,浪涛在翻涌,他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定。
以那怜花恶僧的脾性,既然说了要来怒蛟帮,便一定会来,而且是以最快的速度。
想来今天就会是怜花恶僧到来的日子。
也不知他会是从山上来,还是从黄河之上而来。
平心而论,陆沉当然希望怜花恶僧从黄河中来,以他现在的部署,只要怜花恶僧人在黄河之上,定然会教他吃尽苦头,说不得会直接葬身在黄河中!
眼下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剩余的就是耐心等待了。
……
日渐西沉。
晚霞昏残。
“报!副帮主,黄河之上突然行来一只小船!”
帮众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陆沉已在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快速冲到围墙上,极目望去,只见滚滚黄河之上正有一条小船飘摇而来。
在那船上赫然站立着四道人影!
待那小船再行了一段距离后,陆沉终于看清一人身上那发黄的僧袍在风中猎猎飘动。
“你终于来了!”
陆沉一拍大腿,道:“弟兄们,那怜花恶僧来了,都做好作战的准备!”
喝——
百来号人齐声长喝,目中闪烁着血光,神色兴奋不已,长刀已在手,粗长的弩箭已架上,百斤重的石块也已摆在了投石架上,只等陆沉一声令下!
……
小船上,萧月楼的眼睛微眯,忽然一扬手,道:“停。”
“为何停下?”
云菲菲不解,她并没有萧月楼那样的目力,没有看到怒蛟帮围墙上那严阵以待的弩箭和投石架。
薛白龙已在瞬间就摆舵,小船竟已横在黄河之上。
怜花道:“薛施主,此行有劳了,你就送到这里吧。”
“是,多谢相助!”
薛白龙向怜花微一抱拳,目光看向舱门,似已看到了紧闭的舱门内的方婷。
怜花看了眼那围墙上的弩箭,忽然笑道:“这位施主轻功如何?等会儿可别葬身在那弩箭下了,那样贫僧心里定会愧疚不已!”
萧月楼平淡道:“他们这般列阵只是为了对付你,要小心的应当是你。”
“哈哈哈……就凭这点还奈何不得贫僧!”
怜花大笑,身形蓦然跃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