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又看了他一眼，岸田正明拿起话筒，按下一串号码。清水彻则是靠在椅子上耐心等待。
说实话，对于岸田正明的反应，他早有预料。这件事不只关系到他自己，到了事发之时，负责出版发行的早见书房肯定也会被有关人士给盯上。
所以，不论是作为他的负责编辑，还是早见书房的副社长，岸田都必然在第一时间反对。
只不过，对于早见社长的为人，清水彻也多少有些了解…
片刻后，看着岸田放下话筒时难以隐藏的惊讶，清水彻探身问道：“早见社长怎么说？”
“他说…既然我是早见书房未来的社长，这件事就由我决定。啧！”
呼了口气，岸田正明手忙脚乱地从口袋中翻出烟盒，挑出根不那么皱的叼在嘴里，又从一堆废纸下面摸出打火机，连按几下才引燃火苗。作为副社长，有了独立办公室，再也没人管过他抽烟的事。
深吸一口又长长吐出，岸田盯着窗外的余晖，突然回头道：“你这小子，一开始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吧？”
“是的。”
“那这本书发出去的后果，你也早就预料到了？”
“没错。”
“早知道就不跟你多费口舌，真是浪费时间，”岸田正明抖了抖烟灰，“那这么说，你也应该想好了后续对策。”
注意到他用的是肯定语气，清水彻便没再开口。
岸田则是长叹一声，“明白了，给我两天考虑时间。对了，你这个故事，后面是怎么样的？能不能讲讲。”
“没问题。男主角最后选择了一千万。在拿钱回到家的当天，本打算带着母亲躲到别的地方去，却被当时听他煽动的灾民找上门来，要求他兑现承诺，不然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面对着威胁，他答应了灾民的请求。在幕后大佬和灾民中挣扎了一阵，他想到个办法，那就是凭借灾民领袖的身份与幕后之人合作。”
“通过合作，他按照幕后之人的要求组织了几次活动。幕后之人借着活动铲除了对手，主角本人也有了名气，灾民的情绪也得到宣泄。”
“后来，主角开始接受媒体采访，上各种节目，知名度越来越高。交往层次也高了起来，什么‘西电’高层、大臣议员，都可以谈笑风生、推杯换盏。虽然灾民的生活还是没有任何改善，母亲依然身体虚弱，可主角已经忘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之后，靠着自身名气与人脉关系，他报名参加了国会议员竞选…”
清水彻的叙述戛然而止。
正听到关头上，岸田正明忍不住面露急切，“然后呢？”
“然后，他就死了。死因是辐射诱发的癌症。”
“死了？”
扫过有些惊讶的岸田，清水彻看向将夕阳盖住的阴云，开口道：“这种以吸血为生的人，除了死，还有别的出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