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二人猛地将手中钢刀抛出,然后向院子外面跃了出去。钢刀就插在寺卿大人身边咫尺处,吓得寺卿大人一身冷汗,狂喊道:“追,快追,一定要将这两个贼人抓住。”
如果贼人武功高强,那么一定没人敢追;
如果贼人已经落败,而且勉强逃脱,那么就一定会下令去追。因为后者容易,越是容易得到,反而却没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念念不舍。
“没听到寺卿大人发话么?还不快去追?”沈渐对随身的侍卫也下了命令。
“沈大人,你怎么不去追?那两个贼子根本不是你的对手,眼见就要被你捉住了,若是就这么逃走了,岂不可惜?”寺卿大人望着沈渐很是不解。
“大人,如果我去追了,谁来保护大人的安全。就怕贼子使个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计谋,那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寺卿大人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还是沈大人想得周全。”再瞧佛堂里面,屏风旁边倒着两个小厮,茶几边上还有一个小丫鬟,大厅内横七竖八倒着几名侍卫,满地都是血污。“有沈大人在,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议狱寺正只有张大人一人,我看那空闲的位子非沈大人莫属了啊。”
“区区一个大理寺正,我沈某人还没有放在眼里。”
寺卿大人一怔,说道:“沈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般年纪就做到五品的寺正,难道还不知足么?”
“用人者,唯才,跟年龄又有什么关系?”
寺卿大人的脸已经冷了,厉声道:“沈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这个位子上坐了十几年,扪心自问,你可对得起天下百姓?厂卫私刑滥罚,大理寺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如今内厂的刘瑾跟东厂西厂斗个你死我活,这是咱们的机会。这机会你不要,我要。”沈渐说着,手中的刀也不由自主地架在了胳膊上。
“可笑,真是可笑。就算你真的坐到我这个位子上,你也绝斗不过内厂。更何况,就算我死了,这个位子也轮不到你来坐。”
“如果你死了,下一任的寺卿大人将会是谁呢?”
“按照旧例,应由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三法司共同推举。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寺丞。”
“刑部的高大人已经八十岁了,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都察院的蔡御史更是墙头草。哦,对了,我刚听说御史台昨晚走了水,蔡御史已经一命呜呼了。”
“你……你……我若是死了,你也难逃其咎,等张大人来了,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沈渐冷笑一声,说道:“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赶走了刺客,应当论功行赏。只可惜,是大人亲自下的命令去追击刺客,结果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
寺卿大人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他知道沈渐已经铁了心,是不会回头了,索性先下手为强。寺卿大人在衣袖里面暗藏了一把匕首,猛地刺向沈渐。
沈渐单手挟过寺卿大人的手臂,就势一招顺手牵羊,匕首便从寺卿大人的脖子上划过。血喷了沈渐一身,沈渐并没有躲闪,望着满是鲜血的手,竟然轻轻地舔了一口,似乎在品尝胜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