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了门诊,挂了号,静静地等待。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我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份诊断书。
“好一个很快就回来。”胡思源再次不满地指责我,“我们等了两个钟头!手机都没电了。”
“给身体做全身检查就是需要消耗这么长的时间,这是常识好吧。”潘廷远立即反驳道,“话说天嗣你的诊断结果如何。”
我啥话都没说,只是将诊断结果扔给潘廷远。
“病人:鄢天嗣,年龄:18,诊断结果:无明显异常”
“还有什么想问的?我都说了我好的不得了。”我淡定地回复道:
“可这这这也太”
潘廷远拿着诊断书,欲言又止。
“走了,没什么好看的。说了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我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打开发动机。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咔咔咔”
发动机传出异常的声音。
“怎么回事,难道引擎坏掉了吗?”
墨晴雪指了指油表,一言不发。
原来是没油了。
“所以说你现在把我们扔在这里然后车子抛锚了?”潘廷远开始反问:
“拜托,我头比你更大好吗?我还要想办法把车挪走。”
“看来我们只能先下车想想办法了。”林郁翻了翻手机,“我这里有拖车的号码,我来帮你问一下。”
“号码给我就行,我亲自来问。”
随后我从林郁那得到拖车人的联系方式,打了个电话叫他过来。
现在开始就要静下心来等待了。
“人生善恶非命定,为善作恶各自招!来一来,算一算啊。老夫的祖传算卦秘方,兴国又安邦啊!”
一个非比寻常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原来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医院附近的一个角落里,他的身上被整个黑色色调所覆盖,从头顶的兜帽,下至上衣,长裤,甚至连鞋子都全然是黑色的。
我向前望去,他用白色长布摆着一个小摊子,上面画着太极八卦以及一些用黑色墨水写的一些邪术般的玩意。
他所处的角落黯淡无光,头上的斗篷也拉的极低,似乎是他刻意想遮住自己的脸。
然而他俨然就是个小算命的,只是想来医院这骗烂钱。毕竟医院治不好的病在他这里一吆喝便会成为可治之症,不得不说这种人玩弄人心还真有一手。
就当我这样想着,我却发现潘廷远和胡思源已经上前去看热闹了。
我赶忙走上前去拉住潘廷远:
“这种胡编乱造的东西你也信?全是他凭空捏造出来糊弄人的!”
“别那么严肃嘛,你太认真了。”廷远似乎看的很开心,他甚至都没有在意我说的什么,“玩一玩也没什么嘛,就当图一乐而已。”
“天机不可泄露,这位施主我见你我有缘分,不如贫僧帮你免费算一卦。”算命的小巫师对着潘廷远说道,“你和你的朋友们皆能在贫僧这里享受免费的一卦!”
“欧耶,能免费白嫖一次!”胡思源又在跟着瞎起哄,“天嗣你就跟着玩一下嘛,又不会收你钱。”
林郁和墨晴雪也跟着走了过来,她们也注意到了这个巫师。
“我反正不会去测!这种骗人的把戏想糊弄谁呢?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唯物主义者呢!”
“你刚才发病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潘廷远一句话把我噎到死。
没办法我只好看向这两个女孩。
“来!你们说!你们想不想参与这种虚假的巫术之中?”
林郁却睁大了眼,看上去有些莫名的期待,但她看到我的表情之后却又变得不好意思表态。
墨晴雪则是在一旁叉着腰,一言不发。
“看来姑娘们都是表示中立的态度呢。”潘廷远似乎更加如鱼得水了,“那我们就少数服从多数吧,大家来一起测一测吧!”
“服从你妹啊!”
我知道我现在的反驳已经不再有效,所以我干脆不再说话,静静地看这个巫师表演。
话说这个巫师大白天还用黑布蒙着面,这是有多么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的正脸啊。
“那我们从谁开始测呢?”
“我!”胡思源挺身而出,“我想知道我未来的老婆叫什么名字!”
好家伙,上来就搞这样一个高难度的,你这不是为难人算命的吗。
我和潘廷远开始讥笑起来,一方面是胡思源过于夸张的要求,再是看巫师能不能化解自己难堪的场面。
“你叫胡思源对吧。”
巫师竟然一下就猜到了这个胖子的真名,似乎也没人事先告诉他。
“你在未来没有老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克制不住自己的笑出了声,
果然这个巫师够业余,胡思源也是倒霉被人家这样调侃。看来真实情况就是测试还得看脸来,当这个巫师遇到看得不爽的人的时候,反而还会去极其缺德地去损他。
“哼!原来天嗣是对的,你果然只是个骗子!”
胡思源甩下这句话愤愤不平地走开了。
“那么,下一个测谁呢?”
只见墨晴雪走前一步,毫无保留地问道:
“您能麻烦帮我算一下我的心结该如何解开吗?”
我没有想到连墨晴雪竟也是一个信迷信的人。
可我看到她的眼神,却充满着坚毅。
这个巫师又开始装模作样地施了施法。
“啊,唐家琪,不对,墨晴雪小姐,要想解开你自己的心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可是给我留下心结的那个人已经”
“只限现在,不限未来。你虽能可能已经见不到她了,但是你的朋友可以,你的那位朋友会告诉你真正的答案!”
说罢巫师便看向我。
我感到极度困惑,转过头防止与他对视。
墨晴雪同样也是略带猜疑的看着我,随后放下了颜色。
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这个巫师的准确性了,倒不是因为回答我们问题的准确率,而是他已经连续猜中人名两次了。
我的立场开始变得不再坚决,在心中摇曳起来。
我慢慢走向潘廷远并悄悄说道:
“你问他一个你心中已有答案的问题,比如你晚上想吃什么。”
“啊这,我今天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那我晚上就吃你做的牛排吧。”
“很好,就这样问他。”
不知道这算啥问题,因为我也根本不会弄牛排,我只会蛋炒饭。
无论潘廷远今天怎么折腾我,以我的技术最多只能给他安排一份蛋炒饭出来。
我也不确定巫师是否偷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但我有一点能肯定。
一旦这位巫师回答出了“牛排”,那么他虚伪的面目必将颜面尽失!
“请问下一个问题是什么?”巫师开始得意了起来:
潘廷远走向前去,慢慢地试探道。
“我的问题很简单,来告诉我我今天晚饭能吃到什么就行。”
“这个容易!”
我跟着一并上前,想听请巫师给出的真正答案。
巫师依旧重复着他老一副动作;
动作结束后他迟疑了一下,随后看了看我,我装作看向别处。
随后他智能直视廷远。
“潘廷远先生对吗?您今天晚餐能吃到的是一份放了黄瓜胡萝卜以及玉米的蛋炒饭。”
廷远此时露出得手一般洋洋得意的表情:
“哈哈哈你猜错了,我其实想吃的是我朋友所做的牛排!”
胡思源在旁边也跟着笑了起来,似乎一并嘲笑眼前这个“算不准”的菜鸟巫师。
然而这一下我却彻底慌了。
我并没有向潘廷远坦白我会做的食物,也就是说不存在偷听的可能。
但就是即便在这种情况之下,他都是有如读心术一般猜中了我的心理。
“这么样?天嗣,他没猜到我心中所想的。”潘廷远继续跟我沾沾自喜到,“果然还是越简单的越难猜啊。”
“不,你错了,我们都错了,他猜到了真正的答案。”
我一改之前对他的看法,快步走到巫师的跟前。
“告诉我我的真名?”
“这位先生,请不要操之过急,我们慢慢来,我想先测一下旁边那位女士的。”
说完他伸出手指向林郁。
林郁随后缓缓走了过来,右手握紧放在胸前。
“你你知道我想测什么吗?”林郁开始变得紧张同时又像是满怀期待,“关于我的朋友的。”
“哼!林郁小姐对吗?你想知道的我这里都有,是关于终身伴侣的呢还是往后余生?”
“你就告诉她她的下一任男朋友是谁就行了吧。”胡思源在一旁擦嘴,“女生无非就是想八卦这个。”
“什什么啊?我不是想问这个的啊,我是想问问关于我的一个朋友的,我想知道他现在究竟过得这么样?”
“我知道你想问谁,你问的是你的男朋友对吧?”巫师开始咯咯咯地笑起来,“你看起来似乎很担心呢,毕竟你会在今天晚上和他提分手的事。”
“怎怎么会?”林郁捂住嘴,声音开始颤抖,“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明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事!”
“男朋友?”我开始惊诧起来,不自觉地问道林郁,“你又要和男朋友分手?”
然而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还有男朋友这回事,而且这种言论似曾相识。
我曾在初中遇到过极其相似的情况,当时林郁也是有过相似的论调。
难道说这也被他给说中了?
我走向前去,用身体挡住了林郁:
“老头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哦对了,到你了,你想知道什么呢?”
“我有说过!我的真名叫什么!?”
他的手指再度开始盘旋,就和结印一样。
只不过,他这次“施法”的时间明显变长了。
“很抱歉!”他终于开口,“老夫不能算出你的姓名,施主能不能换个别的问题?”
“呵!算不出来?那不就是骗人的把戏咯?”我不屑地笑了起来,“我看已经没有算下去的必要了,是时候受够你这种荒谬的谎言了。”
“再给老夫一次机会,老夫一定能算出来!”
“大师啊,你就算算他的一生吧。”胡思源又开始在旁边搅屎,“你就算算他传奇的一生有些什么丰功伟绩吧,或者你算算他有多长寿。”
“别!我可不想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我极力阻止道,“这种感觉莫过于死刑犯知道了自己处刑日期!”
“好!老夫就算算他的一生有什么大事发生!最终能享年多少!”
看来他们势必要算出个一二出来。
我在一旁无话可说,静静地看着这个巫师表演。
最终这个巫师给出了结果:
“哼,这个叫什么的先生,出生于1998年11月19日,即将满19岁。”
他停了下来,顿了几秒,冷笑道:
“卒于2017年12月24日享年1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