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武婉儿正式称帝,改年号为开元。
二月初一,深夜,武周王朝,常安京城,御书房内。
女皇武婉儿和国师金亚仙,正在密谋大事。
国师金亚仙,阴阳家,追随武婉儿四十多年。
那时,武婉儿还是贵妃,金亚仙还只是庆云观的一位道士。
风姿卓越的贵妃,正在庆云观烧香祈福,金亚仙当时四十二岁,对命理风水颇有研究,只因多看了一眼,两个人的命运从此全部改变。
“娘娘之姿,龙骧虎步,大有讲究。”
“道长,能否明言,我等妇道人家,不懂你们道门的打机锋。”
金亚仙使了一个眼色,武婉儿心中会意,支开身边的丫鬟。
“道长,现在可否明言?”
“不用过多久,娘娘就可飞龙在天。”
“道长,你可知罪,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许乱说。”
“谨遵娘娘懿旨,如果娘娘不嫌弃,我愿追随娘娘共谋大事。”
武婉儿沉默不语,仔细打量起金亚仙,只见金道长眼神坚毅,绝非信口雌黄,而是胸有沟壑,城府极深之人,不会如此冒失。
武婉儿思量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夫君李德全从小体弱多病,登基后操劳国事病情恶化,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看奏折。前段时间,武婉儿收买了太医总管,两人有过这样一次对话。
“胡总管,你给句实话,王上的病到底如何?”
“娘娘,实话告你,王上已经病入膏肓,神仙难救。”
“最多还有几年的……”
“年吧,望娘娘早做打算。”
武婉儿既高兴又伤心。高兴的是:王上驾崩,自己就有机会垂帘听政,甚至是登基称王。伤心的是:多年夫妻还是有些不舍,自己的羽翼尚未丰满,朝中大臣、军中悍将,都不是省油的灯。
“金道长,不知你这份忠心,有几分真几分假?”
“君子用其贤,小人用其能,娘娘睿智,自会取舍。”
“金道长,说的极是,君子不器,受教了!”
武婉儿将金亚仙收归麾下后,大事谋划如鱼得水。武婉儿羽翼已经丰满,王上却很顽强,病而不死,金亚仙略施手段,就大功告成。
“王上,国师为您特别研制了长寿丹,您试试看。”
“婉儿,国师的长寿丹,真乃灵丹妙药,我的精神气都上来了,婉儿,你身上好香哦,我好想那个……”
“王上,我今天不舒服,我把徐妃,还有那个周才人,都叫过来。”
“婉儿,你真是端庄贤惠,母仪天下,不但不吃醋,还这么贴心。”
吃醋,吃哪门子的醋,武婉儿恨不得将后宫所有的妃子,都弄到王上身边来,日夜陪伴最好。没有牛能耕坏的地,只有能把牛累死的地,
何况这头牛本来就多病缠身,几十上百块丰腴的地,很快就耗光了王上李德全仅存的底蕴,羽化登仙去了。
武周王朝,开元年,元宵节,女帝武婉儿和国师秉烛夜谈。
“国师,朕自感大限将至,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助我延年益寿。”
“陛下万寿无疆,千秋万代。”
“国师,别指桑骂槐,朕子嗣都没有,还什么千秋万代,放你娘的屁,你我君臣这么多年,说点人话。”
“陛下,法子倒是有一个,只是可遇不可求,还有点阴损。“
“什么法子,国师,卖什么关子,你说出来我听听。”
“陛下,这个方法是这样的,找一个跟你同月同日生的龙种,而且必须是女婴,用这个女婴龙种来帮您续命。”
金亚仙所说的续命,是在女婴龙种刚出生一个时辰内,由武婉儿亲自动手,将婴儿活活咬死,这样女婴身上的龙气就会进入武婉儿身上,
此法相当于两龙相争,老龙吃掉小龙,老龙就能获得新生。
“这个法子有点残忍。是不是有违天道,会不会遭天谴?”
武婉儿使劲咬了咬上下牙,是有点吃力。
金亚仙嗤笑道:“陛下,帝王这些人间龙种,大道之争极为寻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历史上有一位雄主,杀死太子后,逼迫父王退位,后来励精图治,国富民强,这位雄主反而成为千古明君,这种情况叫逆取顺受,也是天道的一种。取得天下,有顺取和逆取,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等到盖棺定论时,才能尘埃落定。”
“倒也是,哪个帝王不是九死一生,朕也是。”
武婉儿不自主,又使劲咬了咬上下牙,感觉更加吃力。
“关于女婴龙种人选,可遇不可求,自古女帝王,几百年难遇。”
“国师,那就麻烦你帮朕寻寻看,没有就算了,如果遇到机缘,天赐不取反受其咎,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天赐不取反受其咎,读书人真有学问,不管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读书人都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武婉儿又咬咬牙,情不自禁。
从正月十六开始,国师动用全国接生婆,半个月就锁定目标。
“陛下,人选找到了,千年难遇。”
武婉儿心中欣喜,却表情平静道:“不会有错吧,这生孩子的事,哪能这么准点,早生一两天,晚生一两天,都说不准的。”
“陛下,我亲自查看过,女婴龙气已经显化,必无差错。”
武婉儿心想,幸好当初没有弄死这个国师,否则哪有今天的机缘。
当初,金亚仙死心塌地追随武婉儿,一是看出了她的王霸之姿,二是他对武婉儿心生爱慕。武婉儿登基后,本想卸磨杀驴,毕竟金亚仙帮自己干了很多脏活,像夜壶一样,晚上用用无妨,大白天的不雅观。
可是每次想下手,看到这个男人忠心耿耿的眼神,最后还是不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