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澄赶紧低头,心中有点过意不去,这个小七跟了自己,天天吃铜锭,好久没有尝过金锭的味道了。
“小七,慢慢吃,别噎着了,我和李公子还有些话要说。”
金龙仙尊、李道澄、郑霸天、幽冥坐在石桌上,九龙、天香带着小七离开石桌,在山谷中四处逛荡。
“李公子,你对这个世道,失望吗?”金龙仙尊问道。
“失望总是难免,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失望,就不管不顾。强者,就要担当起拯救苍生的责任,如果强者都不挺身而出,弱者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李道澄直抒胸臆。
“曾经,我也如李公子一样,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舍生忘死,可是,世道艰险,人心难测,让我寒心。”金龙仙尊唏嘘不已。
金龙仙尊娓娓道来,讲述起自己以前的故事。
数万年前,妖族侵袭人族,人族无力抵抗,无奈之下,人族圣人恳求龙族相助,并允诺战胜妖族后,龙族可以在人间的湖泊河流之中自由繁衍生长。龙族答应人族的请求,龙族与妖族浴血奋战,伤亡惨重,人族借机休养生息。
起初,人族百姓感念龙族相助,各地官府和民间,纷纷建立龙公祠庙,祭拜战死的龙族英灵,龙族也是欣慰,觉得人族懂得感恩,虽死无憾。
后来,妖族败退,人间太平。龙族中一些败类,开始为祸人间。人族逐渐憎恨龙族,人间百姓将龙公祠庙打烂,将神像踩踏,最后人族全面污化龙族,从书本到各种传说,将龙族描绘为十恶不赦的恶魔。
天界,原来是上古神灵占据主导地位。后来,人族中的佼佼者,他们羽化登仙后,党同伐异,使用离间计,使上古神灵互相猜忌,互相残杀,最后,人族出身的神仙,完全控制了天界。
人间太平后,少数龙族作乱,天界很多人族出身的神仙,纷纷下凡屠龙。这些神仙,开始只是屠杀作恶的龙族。后来作恶的龙族没有了,而这些神仙的嗜杀之心已经无法控制,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龙族就杀,许多龙族中的老幼病残孕,都死于无妄之灾。龙族和人族一样,坏人毕竟只是极少数,大多数都是善恶皆有、善略大于恶的。
龙族没有办法,讲道理也讲不过读书人,打也打不过屠龙仙人,只好逃到大海中。即便如此,屠龙仙人仍不罢休,追到大海深处来屠龙。
金龙仙尊继续道:“我在天界,虽是仙尊,可是出身不好。我是龙族出身,而天界看重的是人族出身。这些人族出身的神仙,当面敬我为仙尊,背后骂我是畜生,我也只能忍着。龙族出身的神仙,在天界凤毛麟角,我虽然位居高位,但是对于人间龙族的这场浩劫,实在无能为力。一次,我得知消息,我在人间的很多龙族亲人及后裔,都惨遭毒手。我来到人间,仔细调查后发现,我的这些龙族亲人及后裔,根本没有犯下什么恶行。于是,我就和杀害他们的屠龙仙人去说理。
我说龙族未必都是邪恶的,有善良的也有作恶的,他们跟我说非我族类其心必诛。我说没有作恶的龙族不应该被杀,他们说今天不作恶并不表明明天不作恶。我说等他们作恶后再去惩罚,他们说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我说可以教化龙族,他们说都是一些畜生杀了省事。
我气不过,跟这些屠龙仙人大战,不小心斩杀了一位屠龙仙人。我的运气也不好,这位被我斩杀的屠龙仙人,背景很强大,他们收买了很多天界神仙,说我滥杀无辜,还说我勾结天庭余孽,意图谋反。
仙界共主将我拘押起来,要我当众认罪。我何罪之有?
我拒不认罪,仙界共主颜面无光,杀鸡儆猴,把我斩杀,当场魂飞魄散。我的真身尸骸摔落至此,我的一丝游魂因为执念,也跟随在此“
“他娘的,想不到天界也是如此污秽不堪。”幽冥愤愤道。
“仙尊,你这一丝游魂,还能复活吗?”李道澄问道。
“我这一丝游魂,无法复活。再说,人间的贪婪、嗔恨、愚痴,天界的党同伐异、互相倾轧,都已经让我心灰意冷。即使有复活的法子,我也不愿在人间或天界重新来过。“金龙仙尊神态疲惫。
“滚出来,你这青蛟小儿,鬼鬼祟祟想干什么?”金龙仙尊伸手一抓,从矿山某处将那条万年老蛟拽之身前,这条万年老蛟,原来是一条青色蛟龙,属于金龙仙尊的旁系后裔。
“拜见老祖。”万年老蛟跪拜在金龙仙尊面前。金龙仙尊在万年老蛟胸口轻轻一拍,老蛟感到心如刀绞,大汗淋漓。老蛟心头一惊,自己的一部分修为被金龙仙尊强行剥夺,老蛟的境界立即从十一境中期跌至第九境巅峰,心中悲苦不已。
“青蛟小儿,我今日剥夺你的一部分修为,也是为你好。我知道,你还有后手,但是你不知道,郑大人的后手比你还多。那颗龙珠,本来是想留给你的,可是你心性残忍,无数蛟龙前来寻宝,都死于你手。龙珠如果落入你手,必将后患无穷。”金龙仙尊呵斥道:“还不快滚。”
万年老蛟赶紧起身,御风而逃。
“李公子,这条蛟龙已经不能伤害你们了,如果他下次再来作恶,请李公子高抬贵手,饶他一次。如果以后他还不悔改,公子该如何就如何。李公子,你把小七叫过来,我也该走了,刚才剥夺青蛟小儿的一部分修为,已经耗尽我所有的灵力。”
小七来到金龙仙尊身旁,金龙仙尊蹲下身子,尽量温和道:“小七,我要走了,以后好好保护自己。”金龙仙尊站起身,身形逐渐消散,再无一丝气息。小七嚎啕大哭,哭声响彻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