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饭量出奇的大,即使吃两份口粮,也是吃不饱,一天到晚总是喊饿。孩子的母亲没有办法,每次都是求爹爹告奶奶的,四处为孩子寻找吃食。今日不知为什么,孩子感觉比往日更加饥饿,五脏六腑好像被掏空了,里面没有一丁点食物残渣。
袁淳风站在云堆上,拿出乾坤袋,翻来覆去,从中找出几块牛肉。
袁淳风施展隔空送物法术,哭喊的小孩手上,凭空多出几块牛肉,孩子真是饿极了,抓起牛肉就狼吞虎咽,边吃边嘟囔着:“好吃,真好吃,好久没有吃过肉了,天上的神仙就是好,天天有饱饭吃,还有肉吃。”孩子的娘亲,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一定是空中的那四位神仙,怜悯自家的孩子。孩子的娘亲,眼眶里面噙满泪水,朝着四位神仙所在的方向,磕头如捣蒜道:“谢谢神仙老爷们,谢谢神仙老爷们。”这位娘亲,第一次见到神仙,不知道如何称呼。
世道艰辛,几块牛肉,就让一位母亲磕头谢恩。袁淳风没有想到,这些自己吃起来觉得有些寡味的剩余牛肉,在那个孩子眼里,竟然是无上的美味。天天有饱饭吃,天天有肉吃,如此简单,如此理所当然的要求,对于逍遥大洲上的百姓而言,居然是一种梦想。
去他娘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百姓活得如此卑微,活得如此艰辛。这样的世道,早就应该被推倒重来。每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都应该活得有尊严,衣食无忧,不是一种梦想,这是百姓应得的自由。
“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看见孩子挨饿,我就难受。”
袁淳风,自从收养肉肉后,对待孩子有强烈的恻隐之心。
肉肉刚来的时候,头上少块肉,还没有奶喝,急得袁淳风如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名为嫣然的女妖,嫣然没有奶,幸好她比较机敏,没有吃过猪肉却看见过猪跑。嫣然回忆起有些没有奶的人家,用米糊喂养孩子。于是,嫣然将迷糊熬得稀烂,加上一点糖,一口一口喂给肉肉吃。不知是吉人自有天相,还是嫣然无微不至的照顾起了作用,肉肉终于顽强地存活下来了。
肉肉和袁淳风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袁淳风对待肉肉如同自己的亲生闺女,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肉肉一旦有个感冒发烧,头疼脑热的,跑肚拉稀的,袁淳风就整宿睡不着。
袁淳风,率先御风而回,其余三人如影相随。
四人御风返回春秋寺禅房,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粮食问题,头等大事,不能掉以轻心。历史上,有多少王朝忽视了粮食问题,最后百姓活不下去,只能揭竿而起。
“道澄,永义岛和春秋岛上的粮食储备,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袁淳风,想起客轮上那个孩子的哭喊声和孩子娘亲的安慰声。如果那个孩子到了春秋岛,还是吃不上饱饭,袁淳风都会拿头撞墙。天降瑞岛,拯救苍生,是袁淳风引以为豪的一大壮举。如果百姓到了春秋岛上,还要忍饥挨饿,这样的瑞岛,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永义岛上的粮食,还算充裕。关于粮食供应,永义岛有三个方法。一是实行军垦,军队的粮食不但实现自给自足,还有不少剩余。二是官府鼓励农户垦荒,三年不用交税,三年后也只收一成缴租。三是前两年,我们从逍遥大洲上高价收购了不少粮食。
春秋岛上的粮食,实话实说,有些紧张。其中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短时间内来的难民太多,一千四百多万百姓,蜂拥而至。春秋岛上没有多少粮食储备,暂时只能从永义岛上调拨。
二是新来的农户还在垦荒,上半年的农作物种植,还没有大规模普及。即使种上庄稼,离秋收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为了增加农户数量,永义军购买了五艘万人客轮,主要运输农户。只要过来三百万农户,春秋岛的粮食,下半年可以实现自给自足。
永义岛上的耕地面积少,土质不太好,最多养活三百万百姓。
永义岛上的耕地,都已经充分利用。春秋岛上的耕地多,土地也肥沃。内阁府有过详细的调查,正常情况下,春秋岛的耕地,如果能够得到充分的利用,能够养活五千万的百姓。再多的话,耕地不够,粮食生产跟不上,肯定会闹饥荒。
前两年,逍遥大洲上的战事,还没有今年这么严重。前两年,商家帮助永义军高价收购了很多粮食,可以够一千万百姓吃一年。今年就不行了,逍遥大洲上战火四起,农户不能安心种植,百姓都吃不饱,更别说有多少余粮了。再说,即使我们高价能够收购到大量的粮食,我们也不能这么干。整个逍遥大洲上的粮食,都是相对固定的,如果我们购买的粮食多了,逍遥大洲上的粮食就少了,会饿死很多百姓。”
慧秀大师、袁淳风和孙良,都颇为欣慰。如果李道澄只是为了永义军的利益,拼命从逍遥大洲上高价收购粮食,这样的永义公不值得他们跟随。逍遥大洲上的百姓,他们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人人生而平等,生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维护每个弱者的生命,是强者义不容辞的责任。上天有好生之德,只有爱民如子的强者,才能得到天道的眷顾,才能在群雄争霸中脱颖而出,成为天命所归。
“道澄,你做得很好。永义军,不能再从逍遥大洲上高价购买粮食了。否则,春秋岛上粮食堆成山,逍遥大洲上就会多饿死很多百姓。要解决春秋岛上的粮食紧张问题,我们应该想别的办法,争取在春秋岛上找到种植更多粮食的方法。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百姓就活不了。没有了百姓,哪来的永义军?再说,以后永义军还要出岛逐鹿天下,需要储备足够的军粮,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袁淳风有些忧愁,春秋岛上的百姓越来越多,让百姓能够吃饱饭,是目前的头等大事。否则,天降瑞岛,就会变成天降灾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