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和小荷狼狈地走进屋,瞧着余琬兮端端地坐在铜镜前,神色严肃。</p>
被茶水淋了一身,这裙衫是她新做的,明月不大爽快,走上前百便道:“王妃真是好大的火气。”</p>
一旁的小荷胆子小,紧忙拉着明月的手低声道:“快少说两句吧。”</p>
明月甩开小荷,“你拉我作甚!我又没做错什么!”</p>
她爹是王府的管家,她开口,王府里一应下人都得听她几分,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p>
“你以下犯上难道还没错吗。”</p>
“我爹是王府的管家,你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王妃,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就……”</p>
“啪!”</p>
未等明月说完,余琬兮抬手起落间便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明月白皙的脸霎时多了五道鲜红指印,明月惊恐地看着余琬兮。</p>
余琬兮侧眸,气度矜贵,“是不是王妃,得不得宠又有何关系,我是靖安侯府的嫡长女,仅此身份也不是你一个下人之女能顶撞的。”</p>
“我!……”</p>
“倘若再说,还是一记耳光。”</p>
明月嘴张了一半,被余琬兮抬起的手吓了回去,旋即闭上。</p>
都说靖安侯府接回来的嫡长女从乡下来,是个好任人揉捏搓扁的草包,可明月哪知这嫡小姐竟这般凌厉,轻易招惹不得。</p>
余琬兮转身看着铜镜,瞧也不瞧明月,冷冷道:“上妆。”</p>
晨起发生的事儿,不出晌午便传遍阖府,人尽皆知。</p>
常德站在郑卓沨身侧,将传言说的有模有样,“王妃娘娘那一耳光打的可真有气势!明月一下就懵了。”</p>
郑卓沨手执书卷,缓缓道:“你说的好像你看见了一般。”</p>
“卑职虽未见,但是府里都这般传,要说也是明月的错,她成日总仗着她爹的身份横行霸道。”</p>
说的此处,常德眉间微凝,看着郑卓沨询问:“王爷打算何时动明管家。”</p>
郑卓沨若无其事地翻着手里的书卷,轻声道:“急什么。”</p>
“可明管家在府里太过肆无忌惮,若不是因为他是太子的眼线,卑职早就替王爷清理了门户!”</p>
常德说的义愤填膺,可郑卓沨却是云淡风轻,不紧不慢,一双凤眸微挑看向常德,开口:“不可打草惊蛇,更何况如今不是还有能对付他的人了吗。”</p>
说时,郑卓沨嘴角勾起一抹淡笑。</p>
不知为何,他大抵能想出余琬兮面对明月时盛气凌人的模样,她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扮作老虎哄人,谁也不怕。</p>
末了,郑卓沨合上书卷,开口:“今晚何欢宫宴,王妃一同出席。”</p>
坐在马车里,余琬兮一言不发,甚至看也不看郑卓沨,她心中还在记恨那日郑卓沨对她大呼小叫。</p>
若不是郑卓沨已经向皇帝回禀,这种劳什子的宫宴谁爱去谁去。</p>
下了马车,余琬兮径直朝内宫走去,不顾郑卓沨,全然将他抛在脑后。</p>
常德看了一眼,不自低低叹息。</p>
到了内殿,宾客满座,觥筹交错间喧嚣鼎沸,余琬兮一身洋红色褶皱花锦衣裙衫,未施粉黛已是明艳绝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