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世纪十五年,四月二十六日。
《胜利公报》摘要:
(头版一直是广告)
英雄的召唤
祖国的英雄儿女在世界各地,为祖国富强,世界发展,人类进步而战!
扶桑占领区,有人民军在守卫;
阿米利加解放区,人民军无私地为阿米利加新保驾护航!
欧陆区,人民军帮助进行战后建设。
人民军需要更多的有志青年加入
即刻加入人民军,实现你的人生价值!
“科学家夜以继日的努力终于即将得到回报。最新的对扶桑作战用基因武器研究已进入收尾阶段。对扶桑战俘的活体实验成果喜人…..”
“人民军特殊部队需要更多的唤醒者进行动力机甲iesp-144型的试用……”
“现在全国范围内通缉头号叛贼公知刘xx。外貌特征如下:…….希望广大人民协助锄奸局抓捕国贼,令其接受正义的审判。”
“最高首长林将军视察了胜利大学,胜利工厂,对国家复兴建设的成果表示满意,并鼓励大家再接再厉…..”
“阿米利加解放区多个地区遭受畸体骚扰,游击队袭击,情况严重。我国派遣了人民军镇压部队协助作战…..”
两年前我只是一名学生,一名成绩不佳,无法接受更加高等教育的高中毕业生。像我这样的人,按照国家政策,若未继续接受教育或者获得工作,则需要立刻服兵役,时间为十四个月。是的,我以为我也只需要当一年多的兵便足矣。而事实却是,胜利世纪十五年四月二十六日,我作为特殊镇压部队“犬牙”b连的士兵,被派到了阿米利加解放区,和那些磨牙吮血的畸体,还有狡猾的游击队厮杀。你问犬牙a连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的全灭便是我们踏上阿米利加征途的原因。犬牙a连并不存在于我国人民的记忆中,因为报纸和新闻从不报导吃败仗的人民军。
毕业之后再一次“见到”司南,是在军营里播放的新兵教学录像中。他毕业后也进入了军方,不过是到了作战实验室工作。在录像中,他指导我这样的新兵如何对付畸体。
“攻击头部是错误的,”司南手持标准刺钉步枪说道。我看到他戴着实验室的护目镜,穿着白大褂,不禁想起了当年和他在学校里解剖畸体的情景。
然后我看到他对着笼子里的畸体,依次点射其粗壮的两支前肢。子弹直到把前肢打得几乎支离破碎了,他才停手。
“畸体很难杀死,所以在与畸体作战的过程中,要以丧失其战斗力为优先目标。”
载着我们的战车在公路上行驶着。我们b连负责t市的协防工作。说实话,一路上的环境一开始并未让我感到战争的感觉——没有硝烟,没有焦土。阿米利加更像是遭受了一场瘟疫,一片死寂,不,应该是寂静,因为周围的植被还是很显生命活力。我们的战车畅通无阻,因为本该在公路上开车的驾驶员,几乎都死了。幸存下来的亚裔人种和非洲裔人种一般都在本洲活动,很少有上高速公路的情况。
“打起精神来,士兵!”连长赵信的吼声把我们几个新兵蛋子勉强从昏昏欲睡中拉了出来,“我们是来作战的,不是来观光旅游的!”
连长是一个一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他最喜欢的座右铭是,“死亡不可避免,但是失败是可以避免的。”这句话出自于先代伟人。连长和我们差不多年纪时,我们国家还是用的旧公元纪年。他是一个把战死沙场作为最高理想的人,但是在旧时代,他只能把自己的一腔热血用于把自己的杯子叠地有棱有角。作为见证了新旧更迭的人,现在这个时代,还有现在给他的上阿米利加打仗的命运,对他而言,真是最好的礼物。
车子终于驶入了t市内。有一辆黑色轿车和一辆装甲车已经在不远处迎接我们。从轿车和装甲车上下来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当地的卫兵,还有一个,便是t州的州长,是一个华裔。说实话我不喜欢他的发型——是一个八字头,加上“斯文”的眼镜,配一副圆脸,这个州长的长相莫名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
州长用手势示意我们的车子跟着他们,然后回到了自己的车上。我们跟在他们后面,慢慢地驶入了t市内。
马路两边是t市的群众,显然是没有白人的,有的是亚裔和非洲裔人。亚裔的相貌特征让我有他乡遇故知的错觉,但是他们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更多的是一种陌生,甚至恐惧。t市城防部队在他们前面形成了人墙——虽说解放阿米利加以后我们废除了臭名昭著的私人持枪许可,但是保不准有反动分子混在人群中,给我们来一冷枪。学生时代的历史课上老师告诉我们阿米利加邦联的前身,米国,支持私人持枪,讽刺的是他们多名总统都是死在平民的枪口下,可见白种人不仅残忍暴力,而且还很愚蠢。
“车子马上就到t市方面给我们安排的军事基地了。”赵信说,“我来分一下工。”
连长给我们分配了任务。“东方宏!”他喊了我的名字。
“到!”我回答道。
“你,和马诗文等会儿把车上的弹药搬下来!”
“是!连长!”我和马诗文异口同声。马诗文,这个斯文的名字对于一个身高一米九,虎背熊腰的农夫儿子来讲实在太违和了。马诗文的父亲原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做一个有文化的读书人,但是从小看我国战争大片长大的他高中读完以后就迫不及待参了军。这次来t市,他的兴奋和踌躇满志并不亚于我们赵连长。
终于到了军事基地,在t市北部地区。此时已是下午两点,空气比较干燥。州长下了车,我们也陆续下车。
“我是炎黄帝国第四集团军第七团特殊镇压部队犬牙b连连长赵信,受上级命令,协助你们t市的城防工作。”赵信向t市市长行了一个军礼。
“我们盼望阁下的援助已经多时了。”市长谦卑地行礼,“我是阿米利加新t市市长,韦伯潘。最近一段时间,我们被畸体和游击队搞得焦头烂额,人民的正常生活遭到了严重威胁。”
“我们可以帮助你们歼灭这些敌人。”赵信说,“国家富强需要敌人的血。”
“贵军如果有物资上的需要,我们州会全力支持。”韦伯潘说,“我们先行告辞。”
“好了,你们按照我分配的工作去干吧!”赵信向我们说道。
这个军事基地的设施基本齐全。宿舍,训练场,哨塔,通讯台等等一应俱全。我和马诗文用推车把战车上的弹药一箱一箱搬到了军火库,来回了好几次。
“你说,我们啥时候可以去杀畸体和那群土贼”搬的过程中马诗文问我。
“等命令吧。还有,土贼是什么意思”我说。
“就是那群,顽固的反革命分子,骚扰我们解放区的。”马诗文道。
“那个,应该是逆贼吧。”我说。
“我家那边土话就叫土贼。我爹最恨土贼了。”马诗文说,“他说土贼害得当年的他没有机会读书。所以他希望我好好读书。”
“那你怎么没去读书。”我说。
“我不喜欢读书,”马诗文抓抓自己的锅盖头,“我也不是读书的料。我喜欢扛着刺钉步枪的感觉。”
喜欢扛着刺钉步枪服兵役的时候,我们一旦训练不合格,教官就要我们身上挂上三把刺钉步枪跑十公里。他会在我们跑到近乎失去知觉的时候,在我们耳边用高分贝吼一句话:
“不抛弃不放弃!”这也是先代伟人的名言。
不过,比起打扫厕所,这根本算不上“惩罚”,更像是体育锻炼。内务工作也是军营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我待的那个新兵营,厕所出奇的脏,传言是为了锻炼我们打扫卫生的能力,这是军方的有意为之。轮到我们新兵负责打扫的时候,之前用过厕所的人仿佛都是长歪了的人——几乎都尿到了外面!我们只有用刷子,一点一点地刷。我们排上的一个新兵蛋子没有把便池清理干净,教官用指甲把便池上的黄色尿盐刮了下来,逼他吃了下去。“打扫干净屋子再建设!”教官在新兵呕吐时不忘吼先代伟人的语录。我不想再回忆了。
基地基本上部署完毕了,连长示意我们集合。
“t市方面已经送来了有关这边情况的资料,”赵信说,“原先的白人居住区几乎成了畸体的盘踞地。这边的畸体有一个特殊的嗜好,喜欢敲碎无辜者的脑壳,痛饮。是时候让它们尝尝自己脑壳里那个口香糖大小的玩意儿榨汁的味道了。”
“明天我们进入白人区去扫清那些畸体!”赵信说,“如果你们这群家伙手脚麻利,在一天之内就把那些怪物从t市地图上抹去的话…..”
“就可以马上回国了么”我心里暗想。
“我们就可以马上去支援周边地区的镇压部队了。我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寻找失踪的a连的下落。”赵信说。
一阵欢呼。我的战友看来都是打了鸡血啊。
我总觉得自己的头盔某个部位螺丝松了,因为我的耳边总是有细微的声响。四月二十七日上午七点四十分,我们犬牙b连进入了t市的白人居住区。在我们人民军的基因武器投放之前,这边是属于t市最繁华的地区。白种人在阿米利加邦联占据了太多社会财富,这就是我们要解放阿米利加的原因吧。
我们走在街上,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听不到其他人声。许多车辆随意停在路上,有的看上去发生了连续追尾的现象;店铺的玻璃也几乎全碎了,店铺里的东西撒了一地。没见到活人,尸体呢先前t市城防部队已经进入此地处理过尸体了,当然正因为这样才遭到了畸体的袭击。这个区封锁了起来,但是总有畸体流窜到t市内,攻击平民。我们这一次,就是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个麻烦。
赵信走在队伍前端,一身的装备和我们差别不大,除了左臂臂章和我们不一样。他手持刺钉步枪,警惕地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