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琪应该是听到了,她张开嘴,想说一点什么,但是我完全听不到。好吧,她和当初的我一样,应该也是个沉睡者,还未完全被唤醒体内的潜能。让沉睡者正式激活为唤醒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当初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所以说现在,还是慢慢来吧,不着急。
于是我果断断开了与李湘琪的精神连接,回到了现实世界中。她此时的表情就好似一个从水底浮上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溺水者,眼中闪烁着的是不可思议。
“刚...刚才我在什么地方”李湘琪不知是自问,还是在问我,因为我看不到她眼神所指的方向。
“我就说你和我的朋友很像,”我对她说,“你和她一样,她和我一样,所以,你和我一样。我们仨是同一类人,有着相同的特质。”
“我....不是很懂。”李湘琪说。
“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说,“慢慢来吧。我觉得让你通过实践,比我现在说一堆理论更能让你明白,你是一个,唤醒者。”
她听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继续走吧。”我起身,拍拍沾在身上的尘土,“希望等会儿在路上可以碰见商队什么的。我真是不够谨慎,在野外旅行居然没有带水和食物什么的。”
我和李湘琪继续了旅途。走在国道上,我一直远眺前方,希望有人影出现,而且最好是带着补给的——身在核战后的废土大荒,一些文明世界时期的生活习惯似乎就被遗忘了,譬如一日三餐:现在在大荒,最好是饿了再去吃东西,核战后的生产水平似乎不允许你维持一日三餐了。但是,尽管如此,也不可能不吃不喝,不食人间烟火的,不是么。
此时应该是下午了,气候比较闷热,这种天气会加剧人的体力消耗。我都觉得有点吃不消了,一边不住地回头看李湘琪的情况如何。她似乎也感觉不怎么好,低着头,但是脚步不停。
“你没事吧”我问她。
“没事....”李湘琪说,“我可以忍受。当奴隶的时候,我的条件比现在好不了多少。”
“好吧,”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再坚持一会儿。我看到前面有建筑群的轮廓,应该是个补给站。也许那儿没啥吃的,但是至少会有口水喝的。”
这是心理安慰么我的眼前,远方根本没有什么补给站,连个轮廓都没有,都是我杜撰的。但是嘴上这么说着,我的口中却久违地分泌出唾液来。
又走了一会儿,也许是走了十分钟,也可能是走了几个小时,我的时间概念已经很模糊,因为我感觉我的体力到了极限了。这个时候,我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飘渺的歌声。歌者是个男性,歌声并不好听,甚至有些跑调,但是在我现在听来,真是充满了希望的歌声。
“一条大道长又长,不见花来不见草。故土被火烧又烧,敢问路又在何方”
唱歌的人似乎向着我们的方向走来的。他重复着这几句简陋的歌词,歌声随着他的走近而越发清晰,终于我看到了歌者的模样。
他就在对面,向我们走来。此人看上去和我年纪相仿,背着一个巨大的行囊,身着粗布衣服,戴着一副墨镜,不过只剩一块镜片了,看上去像个独眼龙似的。这个男人的头上几乎寸草不生,学名光头。他也看到了我,停下了脚步和歌声,有些好奇地盯着我看。
我也不管与他还是陌生人的关系,直接向他问道;“朋友,你是废土上的旅者吗你可有多余的食物或者水”
“有是有啦,不过你最好先关心一下你的身后。”光头男人指指我后方,“那个是你的伙伴吗她看上去晕倒了应该。”
我一惊,忙回头一看,发现李湘琪果然因为体力不支,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