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当夫子一切处置妥当后,转过身准备回到学堂继续授课时,眼角不经意间扫过院子角落的一片狼藉,夫子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
那些自己花费了不小代价才托人自远方移植而来的竹苗,此时竟已然被人拔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株‘小柳条’迎风摆动似是在无声的嘲笑着他一般
“老人家……你没事吧?”夫子只觉得气血冲脑,眼前一花,脚下当即便有些虚浮不稳,于是便蹬、蹬、蹬的退后了数步,正巧被从大门走进来的一位魁梧汉子扶住
……
溜出草堂的两人也不敢回家,于是便在村子中随意的闲逛了起来
一路行来遇到的村民们看见两位少年后,嘴上虽是打着招呼,但眼角眉梢处的鄙夷之色却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令人看着很不舒服
诸葛竹尚且年幼自是不查,只是十分礼貌的回应着,而反观凌林却是连搭理都懒得搭理他们,径直的往前走着,自然他的这一番没礼貌的行为下来,又不知替自己无端招来了多少背后的诋毁、指摘
凌林此时的想法也很简单:“你不敬我,我亦无须敬你。”
不知不觉间两人便闲逛到了村口古树,凌林眼看着村口这棵不知历经了多少个光阴岁月却依旧枝繁叶茂的沧桑古树,不觉心中生出了些许莫名感慨
凌林的到来以及同诸葛竹的相遇、相识、相交便是自这棵树、自这个小山村开始的
没错,这小家伙便是那日的小男婴
凌林醒来后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天地,这个天地似乎正处于某个封建王朝的农耕时代,但却并不在自己所了解的那上下五千年璀璨古文明之列,他思前想后亦是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上一世的凌林出生于一个中产家庭,他的父母很是恩爱,他的家庭很是幸福
他尚在年幼懵懂时便尝尽了世间的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是何等滋味,他就这般幸福快乐的一天一天的长大着,却殊不知一种被人称为‘不幸’的东西正缓缓朝他走来
在毫无预兆的一天,他的父亲忽而晕厥送至医院,被医生诊断为了绝症,家财散尽后父亲还是不幸离世,而这却只是凌林所有不幸的一个小小开端
父亲死后母亲日日节衣缩食,操劳还债,直到有一天积劳成疾的她,也先一步的离凌林而去
尚且年幼懵懂的小凌林还未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家中便已然空空荡荡的了
孤独、恐惧、无助接踵而来……
尚且年幼的小凌林在懵懵懂懂间被收养在了一位远亲家中,自然家里留给他的唯一财产‘房子’便也归了那位远亲所有
彼时对小凌林尚还算和蔼可亲的‘亲人’,而今却是性情大变,撕下了‘伪善’面具之后的他们,终日对着小凌林非打即骂
自那时起‘拖油瓶’这个词便代替了‘凌林’这个名字,变成了他们‘心情好’时口中对小凌林的唯一称呼
连续数年间“克死父母的祸胎”“小杂种”“贱胚子”“拖油瓶”这些词时不时的刺激着凌林那幼小的心灵
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更是小凌林的日常
小凌林自父严母慈、衣食无忧的‘幸福孩子’跌落成了被人豢养下,举目无亲、食不果腹的‘小乞丐’
尝尽人心冷暖,饱经世事沧桑,这一切的一切令他早早的便看透了世间繁‘花’、离合悲欢、人生百态
数年后,小凌林终于下定决心自亲戚家中逃出,在一位曾经学校的‘师长’帮助下,小凌林终于找到了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
脱离苦海的凌林只想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只想着安安静静、平淡一生
可既定的命运总是让人觉得那样的讨厌,‘它’似是一直都在关注着凌林的一举一动,从未放弃过对他的捉弄
数年后,方及弱冠年华,自认为终于重获新生的凌林,竟被查出了同自己父亲相同的绝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