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
打着哈欠的夫子行至门前将院门自里边打开，“哎呦……”一怀抱锄头的少年郎发出一声‘惨叫’骨碌碌的躺倒在地
“……”夫子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骨碌在地灰头土脸满身泥渍的少年郎
“夫子，晨安！”浑身酸痛不已的少年扶着有些老旧的门板，缓缓立起身来先是打了一个哈欠，其后轻吐舌尖，躬身行礼
“怎的？你这是又准备给我种点什么？”夫子微微点头示意后，很是少见的同凌林打趣道
“您真是有先见之明，我昨晚去后山采了些许鲜花、草药，您要不要先挑上几株置于您的房间中？”凌林言罢一把将背上的‘布包’扯了下来，打开后竟全是根茎带土的小苗儿，虽是枝叶花瓣稍有破损，但悉心养护之下倒也不是不能成活
“你这又是？”夫子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凌林
“诸葛叔叔无意间同我提起你们之间的赌约……我自是不能让他输的。”凌林半开玩笑的说道
“这个诸葛！为了一坛酒竟同老夫耍这些个小伎俩……凌林，你不能眼看着你诸葛叔叔输，那你便能眼看着你夫子输吗？”夫子对凌林的这般坦诚直言倒是有些另眼相看，当下不禁同他打趣道
“我们三兄弟的为人您也清楚，那都是各打各的好孩子，再挑不出更……”凌林本想先自夸铺垫一番，但当他看到夫子那难以言喻的眼神后，很是干脆的停住了这些无用功
“夫子……您根本就没想过要赢吧？或许应该说是输了，您才会更开怀些吧！”凌林言语间一本正经眼底深处带着一抹睿智
一老叟一顽童，两个人精，相互对视片刻不约而同的轻声笑了起来
“你这小子呀！”夫子哭笑不得的虚空指点了凌林数下
“正巧现今只有你我二人，未有第三人在场，你替夫子我解个惑如何？”言及此处夫子虚心求教般的看向凌林，这番模样倒是颇具几分‘不耻下问’的圣人风气
“夫子！您可别再拿学生开玩笑了……似夫子您这般学究天人之辈，还会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需要学生来帮您解惑呢！”凌林可是深知夫子的学识渊博，‘学究天人’一词用在他的身上那可真是名副其实
“你小子少跟我在这里拍马屁，我可不吃你的这一套，学究天人有何用？却看不懂一小小顽童心中玲珑，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你为何明明很是聪慧好学，却又偏偏为何装作一曝十寒，又为何毫不将其用于正处？”夫子言语很是疑惑
夫子于很久之前便早有这般疑惑，只是一直未有机会问出而已，据他平时观察看来，凌林并非真正的懒惰，反而很是勤奋，自他书房中借阅书籍的记录间便可见一斑，其涉猎范围之广令夫子都有些讶然，但他虽‘博览群书’却唯独对于这仕途、礼法一类的书籍看都不看一眼
平日在学堂授课时亦是如此，每每当自己讲到偏门杂学方面时，凌林听的那是一个津津有味，但一讲到仕途、礼法之类，他便立时意兴阑珊，甚至有时直接神游物外
“无欲，无求，无学！有人用尽一生追名；有人用尽一生逐利。而我只求平平淡淡仅此而已，您同我启蒙之时曾讲过‘学以致用’四字，学生最是受教
有用便记了，无用便舍了，很是简单明了，夫子您国士无双、学究天人不也是选择了超然物外、独善其身吗？”凌林目光闪烁不已的道出自己那不同于常人的想法，他亦想知道夫子会怎样看待自己的想法
夫子此时看向凌林，仿佛看到了一位饱经世事的沧桑老者，这眼神他只在数年前初遇诸葛白时见过，不由得夫子不想：“他真的只是一个偏隅之地的顽童吗？他何来的这般沧桑？”
“你不入仕途也好！以你这坦然直言的性情，倘若入了朝堂，定然是四处树敌不得善终。”夫子终于第一次的了解了自己的这个学生真正的想法
“夫子，小子也有一问。”凌林有些鸡贼的问道
“何问？”夫子一本正经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