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羽和史青坐在一张桌子之上,十魔还是坐在另外两张桌子,两个人对饮对斟不时到对方耳边嘀估两声感情迅速升温,刚刚酒喝到半酣,史青突然在桌下面把段子羽的手拉了过来,在他手上一笔一画地写着字,外人看来还以为是这对小夫妻喝酒动了春情,在捏手捏脚地调情呢,段子羽却是浑身一震,史青写的是“酒中有毒,谨慎切勿莽动,想法逼毒。”
段子羽暗暗的运转内气查看,果然真的是着了人家的道了,却想不出来下毒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只能暗暗提气,把毒全部聚在一团,逼到了胃部,心中警惕到了极点,再向十魔那两桌不经意间看了看,他们这会儿也没有一个人在动筷子,显然都察觉到不对了,正在全力逼毒,这到底是什么毒这么诡异,十魔行走江湖多年,连他们也是在中了毒之后才发现。
这个时候从厨房里转出来一个人,娇声说道:“小皇爷驾到,臣妾等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臣妾在这里给您见礼了。”说完,对着段子羽福了三福,神态妖媚之中却还带着恭谨。
段子羽一见来人顿时大怒,对着就喝道:“武青婴,好你个贼妇,居然还有胆子来见我?”说完作势就要起来,史青连忙拉住了他的手,在他手上重重的捏了一把,段子羽这才想起来她的“谨慎切勿莽动”的劝戒,随即又坐了下去。
武青婴虽然已经年逾不惑,但是非常注重自己的姿色,在养颜之术上颇为精通,所以从年纪上看上去也不过刚刚三十出头。但是那妖冶婀娜的身姿,比一般的少女更加的具有魅力,与她“雪岭寒姝”的绰号非常的不符合。
武青婴笑道:“小皇爷,臣妾等要是有疏漏失礼之处,您大人有大量,又何必动怒呢,可别气坏了您的龙体。臣妾刚才忙着接驾准备酒菜,一不留神把一瓶药粉给撒到酒菜里了,要是毁掉重作吧又怕小皇爷你等的焦急怪罪臣妾,反正这东西吃下去也没有什么妨碍,只不过是暂时不能和别人动手罢了。臣妾想小皇爷乃是万乘之尊,纵然有天大的事情也是臣妾等去代为料理,哪里能有劳您亲自动手的道理,小皇爷索性就休息个几天,这药劲有个三五天也就过去了。”
旁边一人大声道:“师妹,你和这小子啰嗦什么,倒好像他真是什么皇帝老子似的,别掉了自己的身份。”
段子羽循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卫璧扮成的小伙计站在武青婴的身边,易容术还挺高明,要不是他出声,实在还很难认出他就是那个风流倜傥,卓尔不群的卫庄主。
武青婴把脸一正,道:“师哥,你说这话可是大不敬的。想当年我们四大家臣世代尊段氏为帝,小皇爷虽然亡国蒙难在外,那也是我们做臣子的耻辱。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四大家臣哪一代不是以复兴大理故国为己任。只可惜势单力薄,迟迟等不到时机,我等虽然不肖,更应当秉承祖宗的遗志,怎么能忘了旧主。现在小皇爷天纵英才,我等更加应该追随麾下,以死孝犬马之劳。”
段子羽心里暗暗称奇,这武青婴脸皮真是厚啊,当面撒下迷天大谎还脸不红,心不跳,实在是难能,像她这个样子讲得慷慨激昂,满口忠义,这不是一般口才了得的人能够做到的。遥想当年武青婴,朱九真两人争一个卫壁有多少唇枪舌剑,在朱武连环庄谋划夺取张无忌的九阳真经的时候,朱九真设计让张无忌爱上她好毫无压力的得到九阳真经,要不是之后被殷离用千蛛万毒手杀了,朱长龄又死在山崖下,武青婴,卫壁逃走才捡回来一条命,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段子羽他原本以为落入这二人之手,必然先受到一番屈辱折磨才能死去,所以才始终不敢运功将毒逼出体外,手掌上以蛤蟆功蓄满功力,一旦两人走近了,便突然发难,怎么也得让他俩去阴曹地府走在自己前面。
谁能料到这个一上来武青婴就是满口忠义,要不是记忆中欧阳九无数次对他讲过当年就是这两个人勾结了一群蒙面人来到府上夺取的一阳指谱,段子羽可能当真要以为这艳妇真的是忠烈之士了。
这个时候史青伸出手指在段子羽的背上写道:“此毒邪门,解药不灵。”他这个时候真的方彻底绝望了。
史青的师父七手童子可是使毒的大行家,旦凡是使毒的人必然也擅于解毒,所以各种解毒的丹丸药散史青的行囊中备得很齐全,她在乘几个人说话的机会,偷偷的连续服了十几种解药,可是无论哪一种吃下去都如同泥牛入海,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这时她心里慌了起来,才在段子羽背上把情况写给他让段子羽知晓。她年龄虽然还小,但也是老江湖了,江湖阅历比段子羽刚出茅庐的小子可丰富得多了,武青婴和卫璧的为人她虽然不熟悉,但是一遇到这阵势,就知道是生死大敌。在先前的时候她要段子羽慎重不要轻举妄动,是把希望寄托在她师父的解毒丹上,可是她师傅给的解药不灵,那也只能拼命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窗外一个人说道:“说不得,冷谦,这穷乡僻壤的,找家酒店都难,这几天我嘴上都淡出鸟来了,奶奶的,总算这还有一家,虽然看上去不算很好,秃子没毛,也只能将就将就了。”
话声由远到近,片刻之间三个人脚步声就已经到了店门口。卫璧脸上神色一变,伸手就要去拔店伙计长袍下的长剑,武青婴连忙向他摆摆手,转身又进入了厨房里。
卫璧略微的想了片刻,三个人已经大步的走了进来。就看见一个粗壮汉子手里提着一条黄狗,把狗直接在桌上一摔,大声道:“店家,把这条狗洗剥干净了,切成大块红烧了端上来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