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见白雪直刺向李秋柏,而李秋柏不闪不躲,白雪那烈日一样的光芒蓦然消失时,已刺到李秋柏的胸前。
但却不能再近一寸,因为在白雪的面前,正有一道剑指拦住了它!
迄今为止,没有人见过能用手指挡剑的情况,众人已惊呆。
柳不惊脸色已变得苍白,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道剑指。
他知道白雪的剑尖不是被李秋柏的剑指挡住,而是剑指前像是有一道铜墙铁壁将引风月挡住,并且还吞没了引风月的光芒!
这道墙是无形的!
但却能被他真切感受到。
柳不惊的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有这堵墙在,他是无论如何也胜不了李秋柏的。
沧浪——
柳不惊已收起白雪,神色黯然,道:“我败了,今夜牡丹是李先生的!”
这一刻,他已称呼李秋柏为先生了。
“主人,你——”
牡丹美目通红,泫然欲泣,似是不愿相信柳不惊的决定。
柳不惊冷冷道:“你不听我的话?”
看着主人的冷脸,牡丹似是想起了他的手段,纤瘦的双肩不由轻颤起来,口中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那美目含泪的模样怜煞了众人。
但众人却没理由开口安慰佳人,只希望李秋柏能说两句。
众人看向李秋柏,却发现李秋柏的脸色很平淡。
平淡的就像他还不知道从此刻起,他已是江湖第一美人的入幕之宾。
李秋柏没有看牡丹,而是望着柳不惊,正色道:“不,你没有败。”
柳不惊的脸色忽然由白转红,咬牙道:“事实就在眼前,我的剑再也不能寸进,还望李先生莫要冷嘲热讽。”
李秋柏道:“我是认真的。”
柳不惊目露疑惑。
李秋柏道:“我是挡住了引风月不假,但我未必就因此而胜了你。”
“这是何意?”柳不惊讶然道,“你既能轻而易举地接下我这一剑,自然也能轻而易举地击败我。”
李秋柏摇头道:“并非如此,我想胜你便需要出剑,但出剑与挡剑完全是两码事,我能用那如实质般的剑势挡住你这一剑,却不能用它来出剑。
因为我还没完全掌握它,如果仓促出剑,结果就是刚才那样,顶多会扑灭这里所有的灯光,但对你却没有任何伤害。
这样当然不能算胜过你,而你又不能胜过我,我们这一战至多算个平手。”
柳不惊叹息了声,道:“李先生,你可知你不说这番话,就没有人会知道这一战的真相。”
李秋柏道:“我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如我胜了,当仁不让,如我不胜,亦不会违心接受!”
柳不惊目光一转,道:“这样一来,恐怕牡丹今夜也不能陪李先生了。”
李秋柏平静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番不能见到牡丹仙子真容,确为一大憾事,待我回去明悟之后,自当再登门讨教。”
言罢,李秋柏已走下高台,向大门走去。
观战的人纷纷起身,目送着李秋柏,只觉李秋柏的身上已有了一股不属于顶尖剑客的风姿。
柳不惊弯腰拾起躺在高台上的云纹剑,蓦地高声喊道:“李先生,你的剑!”
“我已用不着了,就送给牡丹仙子罢!”
柳不惊躬身一揖,道:“恭送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