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
刘月娥幽幽道:“是的,灰色!
我的丈夫叫胡黎明,他是曹家的人,我本是曹家在外地寻找到的一枚棋子,曹家知道卓不凡好色,便以我为饵,将我娶进清河镇。
只要卓不凡敢做出侵犯我的事,曹家就能占到先机,就可压过卓家一头成为清河镇唯一的霸主。
所以,我过往的人生总是在被人利用,你说,这样的世界是不是灰色?”
“是的。”
叶一夕轻叹,这世上好像有许多人总是身不由己地做着一些事情。
他注意到刘月娥在提到胡黎明时的称呼为丈夫,但她明明是一个寡妇,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
“其实,我本该称呼胡黎明为亡夫的。”刘月娥像是知晓叶一夕心中所想,“但是——”
刘月娥的神色中满是痛苦,道:“但是他并没有死,就在昨天,就在跟着曹汉德的那群人里,他就在其中!他虽然带着宽大的帽兜,穿着漆黑的雨衣,但我曾与他朝夕相对那么多年,我又怎会认不出他?
从那一刻起,我才知道,他居然是曹家的人!”
叶一夕忽然有些同情起这个女人来,她曾那么深爱的丈夫居然一直在欺骗她,至于刘月娥当时为何没有拆穿胡黎明,叶一夕只能认为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理智。
刘月娥幽幽道:“曾经朝夕相对的人居然是个骗子,而你同我不过有数面之缘,却能不顾一切地来救我,我为何就不能无惧你身后的那些敌人?”
“我已经做了太久的棋子了,现在曹家终于成了清河镇的霸主,我也自由了,所以这一次,我要自主地决定我的人生,我想不顾一切地跟着你,你现在可以不答应,但我不会放弃的,除非你真的要赶我走!”
叶一夕默然无语。
此前,他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像刘月娥这般勇敢果断,只要她认定了,她就会不遗余力地去做。
叶一夕当然不会将这样的女人赶走。
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也会将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的。
叶一夕道:“你真的决定好了?”
刘月娥没有回答,但她眼中的似海深情就是最好的回答。
叶一夕道:“我还有点饿,你手里的鸡汤再不喝就凉了!”
“你答应了?”
刘月娥惊喜的差一点雀跃而起,险些将碗里的鸡汤弄洒,她不由吐了吐舌头,两颊飞起红霞,小心翼翼地喂叶一夕喝起汤来。
你们一定无法想象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脸上带有泪痕,眉眼里却又满是喜色的样子,但叶一夕现在却只觉自己已快醉了。
最后一口鸡汤下肚,叶一夕已醉在了刘月娥的似水温柔之中。
……
曹汉德一脸喜色地踏进了忘忧酒馆里。
他没法不欢喜,不仅是因为曹家现在在清河镇的地位,更是因为卓家在今早就搬离了清河镇!
说实话,这一次曹家大获全胜,卓家虽然元气大伤,但始终是与曹家抗衡了数十年的存在,只要卓家还在清河镇一天,便一直是曹家心头的一根刺。
现在卓家能主动离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所以当曹汉德忙完了曹家的琐事之后,便飞快地赶来忘忧酒馆,他没有忘记这酒馆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曹家想拿下卓家未必有这么容易。
曹汉德在空无一人的柜台上扫了一眼,便噔噔噔地疾步上楼,找到了刘月娥的闺房所在后轻轻推开,然后他就惊呆了。
只见粉色的床帘后,两道看起来有些模糊的身影正越挨越近——
虽然早在昨日,曹汉德就已看出刘月娥对叶一夕的态度很不一般,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进展的如此之快,甚至连他推门都没有任何反应。
咳咳——
对此,曹汉德毫不留情地轻咳出声惊扰到正沉浸其中的两人。
刘月娥惊呼一声立马把娇躯从叶一夕作怪的右手上挪开,叶一夕倒是镇定的多,没有任何惊慌。
曹汉德怪笑道:“我说刘掌柜,就算再急也不必在这一时啊,我这好朋友现在身体可脆弱的狠,你要是把他折腾坏了,我找谁喝酒去?”
“你……休得胡说!”刘月娥的脸已殷红如血,眉目中满是羞意。
曹家虽曾将她当做棋子,但曹汉德这人一直对她不错,所以她也并没有生气。
叶一夕靠坐在绣床上,望着曹汉德,道:“多谢曹兄的救命之恩!”
其实昨天,曹汉德并不需要救叶一夕,无论叶一夕是死是活,都不会影响曹家的最终收获。
曹汉德笑了笑,道:“你不必谢我,我昨天说的话可是真的,你是我的挚友!
现在,我只盼望你能早日康复,到时再同你以壶痛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