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布置得极为温馨的房间。
窗户微开,金色的阳光照在几盆盛开的花草上。
房间内整体都是淡粉色。
淡粉色的桌布。
淡粉色的床幔。
淡红色的茶杯。
淡红色的茶壶。
苏红樱正微低着臻首坐在桌旁的凳子上,一袭红裙的她双手叠放在双腿之间,两脚并拢。
在这淡粉色的房间里,她的脸色也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傅玉书的目光一直游离在苏红樱的身边,他实在已爱极了这少女现在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端庄,贵气!
傅玉书甚至忍不住在想到底是怎样的名门府邸能培养出这样的少女。
苏红樱一直低垂着眼帘,她知道傅玉书的目光总是落在她的身上。
在以前,也曾有许多人这样看她,但那些人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她感觉那些人目光里有一种恨不得将她吃了的意思。
但现在,傅玉书的目光却让她只有一种温暖感。
也许是从见到傅玉书开始,傅玉书就对她好心一片,她感觉傅玉书的目光就像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一样。
苏红樱忽然抬起头来,乌黑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好奇,道:“茶已经凉了。”
傅玉书当然明白苏红樱好奇的是什么,闻言微笑道:“关于我这位小妹这件事说来很冗长,不知你想从哪里听起?”
苏红樱眼珠一转,道:“她的结局我已经知道了,我想听你和她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傅玉书蓦地侧过头,看着那几盆花草,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
良久,傅玉书道:“她的年岁跟你差不多,性子活泼,总爱在府邸里蹦跳,时常把自己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就像……就像我刚见到你时你的样子那样。”
苏红樱忍不住插嘴道:“我在家里其实也是这样的,但我姐姐——”
她忽然直视着傅玉书,话锋一转:“她这么调皮,你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傅玉书的神色有些欢欣,道:“我还能怎样呢?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小妹,当然是由着她了,她喜欢扑蝶,我便陪她扑蝶,她喜欢叼一根院子里的青草,我便也叼一根。
她还喜欢脱了鞋,用小脚丫踢水,我便也陪着她坐在湖岸上……”
傅玉书说了很多,苏红樱已听得入神,眼睛里满是向往。
等傅玉书说的渴了喝茶的时候,苏红樱才道:“无论她想做什么,你都陪她做什么,她有你这样一个大哥真好。”
傅玉书吞下茶水,摇头道:“错了,是我有她这样一个小妹真好!”
苏红樱歪着头,短发遮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里满是不解。
傅玉书道:“和她相处的那段日子真是我这些年来过得最平静的一段时间。”
苏红樱道:“这么说来,你和她并不时常在一起?”
傅玉书默默点头。
苏红樱道:“看来你也跟我姐姐一样,都是大忙人,一年都不见得能见几次。”
少女的眼眉拉下来,神色有些忧郁。
傅玉书的心里忽然涌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少女在第一次提起她姐姐的时候满怀怨愤,但过后的每一次提及,神色中都带有一种留恋。
傅玉书忽然道:“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又来自哪里呢。”
“我……”
苏红樱望向一只花盆里的娇艳的花朵,阳光下,那只有三片花瓣的花朵红的更加耀眼,她轻声道:“我叫木婴,木头的木,婴儿的婴,我……只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儿,我也不想再提起我从哪里来。”
傅玉书的声音有些低沉:“想比你心里还是在怪罪你的姐姐,所以才不愿提起罢。”
苏红樱霍然回头,瞪着眼睛,小脸上布满怒容,道:“哼,我怎能不怪她?她为人清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毫无预兆的就将我撵出府,还责令我不准踏入家门半步,你说我该不该怪她?你说,你说呀!”
少女忽然变得像一只暴怒的小猫,银白的牙齿就是她的利爪!
傅玉书目光闪动,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句:“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
苏红樱眼里的怒色忽然消失,只有一片茫然,道:“我……我没有打算,在以前我本以为我就算有一天离开了家也一定会过得很好,可当这一天来临时,我才知道以前的我是多么的无知。”
苏红樱面带苦意,接着道:“我才离家几天,便遇到了太多的人,有好多满身泥泞的灾民,有好多佩刀带剑的江湖人,还有一些骗子……这些骗子实在可恨!”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的目中已涌起了恨意。
傅玉书道:“不如……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
苏红樱失声道:“真的可以吗?”
傅玉书微笑道:“当然,别忘了我在绸缎庄里说过你就是我的小妹,以后我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你!”
苏红樱的眼睛已湿润,抿唇道:“谢谢你。”
“我叫傅玉书,你以后可以叫我傅大哥。”
“嗯,傅大哥。”
听着苏红樱那甜甜的嗓音,傅玉书只觉骨头都快要酥了。
能够让这少女亲口答应跟着他,他心里已升起了极大的满足感。
本来,以他的手段,完全可以用强。
但他既已决定要用一种从未用过的方式,便已将那些或捆或绑,或是下药的手段都摒弃了。
他这次想要这少女从身体到心理都臣服于他!
在以前,他可从没有过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