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晴晴一只脚才刚刚迈进小院子的大门儿，就大声喊着，“外公！外婆！我来啦！” </p>
陆黎跟在黎晴晴身后，手里提着一些水果，他倒是想专门准备些什么给黎晴晴的外公外婆，可事情来得太突然，黎晴晴又等不住的要过来，所以准备是真的来不及准备啊！ </p>
“晴晴，你来啦！来，几天没见，想没想外婆呀？”何霜笑着，拉住了黎晴晴的手，“诶，这个小伙子是？” </p>
“外婆好，我是陆黎，小时候有幸来您家玩过一次，我还和外公一起下过象棋，外婆你煲的排骨汤我想念了很久呢！”陆黎对着何霜点点头，温和又带着点点羞涩地笑着。 </p>
一旁的黎晴晴暗暗咂舌，陆黎这卖乖讨巧和她有得一拼啊！ </p>
不远处在晒着中药材的沈长风在宝贝外孙女进门的时候就把目光分了一部分过去，时不时地就瞄一眼，而陆黎的话一出，沈长风的目光是完全转移了，虽然手里还拿着药材。 </p>
当年那个滚胖滚胖的小不点长成这样了？！果然是女大十八变，男大改头换面的变啊！ </p>
陆黎感觉到了不远处的目光，一点也不客气生疏，喊道，“外公好！” </p>
“哦，我想起来了，当年我们家老头子还夸你聪明，下棋下得可好了，来来来，快进屋里坐啊！”何霜笑着招呼陆黎，其实让她印象最深的不是自家老伴儿对陆黎的称赞表扬，而是当时陆黎吃完饭悄悄地找到她，说他想学怎么煲汤，想回家做给妈妈喝，那么大点儿的孩子就那么懂事，实在是难能可贵。 </p>
“老头子，别捯饬你那些药材了，孩子们来了，快进屋。”何霜对着还站在原地不动的沈长风喊道。 </p>
“知道了！马上就来！”沈长风不紧不慢地把手里的药材继续摊开晾晒，然后才转身朝屋里走去。 </p>
何霜给陆黎和黎晴晴一人倒了一杯茶水，“小黎啊，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这茶是我们家老头子自己配制的，这茶是清热开胃的，晴晴外公知道她要来，老早就让我煮上了，你尝尝，不习惯喝的话我去给你换换。” </p>
陆黎端起茶杯，不是浅尝，而是直接喝了口，其实这个说是茶也不是茶，药材放得很少，大多是调和作用，里面添加的东西让茶水变得酸酸甜甜的，喝着很舒服，“嗯，外婆，这茶很好喝，这都是用什么泡出来的？”他能喝出来的大概是陈皮、甘草、山楂，但里面还隐隐有些花香和其它的材料。 </p>
何霜还没说话，沈长风双手背在背后就进了屋，“怎么？你这个臭小子，这么多年没来看我这个老头子，这一来就想免费把我这茶的配方拿走啊？“ </p>
“外公，你不想让陆黎免费拿走的话，不如让他出钱买下来吧！把他的私房钱、压岁钱什么的压榨干净，我们爷孙俩平分呀！”黎晴晴捧着茶杯，嬉皮笑脸的开口说道。 </p>
“你这个小丫头，到底哪儿学的这么个财迷样子？”沈长风吹胡子瞪眼的，好吧，沈长风没有胡子，年轻的时候曾经想走走艺术风，装装沉稳气质，想要留个络腮胡，然后留得长长的，结果何霜一句我觉得你不留胡子最好看，沈长风直接果断放弃了络腮胡的想法。 </p>
“外公，这个不用学，这是遗传基因，你可没少背着外婆藏私房钱吧？”黎晴晴笑得贼兮兮的，有些欠打。 </p>
沈长风瞄了一眼何霜，“阿霜，你别听晴晴瞎说哈！”接着向着黎晴晴走过去，“你，你这个小崽子，一天净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藏私房钱了？我的存折、银行卡、身份证什么的可全都在你外婆手里！”沈长风作势要揍黎晴晴。 </p>
黎晴晴动作极快地从凳子上起身，蹿到了陆黎身后，还对着沈长风做了个鬼脸，“外公，你瞒得住外婆可瞒不住我，外婆每个月都会给你发零花钱的吧？我可是知道，你压根就没去和那些爷爷到处溜达，你可抠了，就打算偷偷攒着给我外婆买她喜欢的那些小物件，时不时送个什么小礼物吧？啧啧啧，外公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讨外婆欢心呢？”黎晴晴没大没小地调侃着自家外公外婆。 </p>
黎晴晴的话一出，沈长风还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陪着自己走了大半人生的妻子何霜，何霜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由得被自家小外孙女闹了个小小的脸红，确实，沈长风和她走了这么长的路，过了大半辈子了，但还是会在一些特别的日子送她礼物，只不过，他从来都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是默默把她的喜好和需要放在了心上。 </p>
“你这个小机灵鬼，好了，别闹了，陪外婆去外面择下菜，让你外公和小黎说会儿话。”何霜说完，转身进厨房提了一袋翠绿的空心菜出来。 </p>
黎晴晴看了眼陆黎，陆黎对着她点了点头，黎晴晴嘴角扬着笑跟着外婆出去了。 </p>
“不知道这么多年，你这个臭小子棋艺有没有长进，要不要和外公来下一盘？”沈长风虽是询问，却已站起身向着书房走去，陆黎起身亦步亦趋跟在沈长风身后。 </p>
屋外的黎晴晴和何霜坐在秋千上，中间隔了一袋空心菜和一个干净的篮子。 </p>
前不久，沈娜女士和黎杨先生在院子的屋檐下放置了个户外吊篮庭院的大秋千，可以坐下三个成年人，秋千上还用了厚厚的椅垫，日落西山或是星辰漫天的时候，可以躺在上面打个盹。 </p>
孩子们不过来玩，两位老人家自己又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何霜就躺在这秋千上，沈长风就躺在不远处的枇杷树和遮阳伞下的那把紫檀花梨木做的躺椅上，身旁还会放个小凳子，上面放着爱喝的茶水，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两位老人家一抬眼就能看见对方。 </p>
“晴晴啊，你妈妈不是说小黎去国外了吗？他现在和你在一起上学？”何霜不是会强制干涉孩子们感情事的人，但上了年纪，对于晚辈又总是忍不住多问两句、多说两句。 </p>
“嗯，之前是去国外了，然后就回来了呀！陆黎没和我在一起上学，他应该会比我早毕业。”黎晴晴认真地择着菜。 </p>
“那你和小黎是什么关系呀？总不会是顺便就带着来外婆这儿蹭顿饭吧？”何霜的眼里明显闪着八卦的光。 </p>
黎晴晴抬头看着外婆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外婆怎么这么可爱呀？！顺便蹭饭吗？好像也算是顺带的吧？“外婆，我和陆黎，嗯，我和他在谈恋爱呀！”黎晴晴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敛了目光，唇角弯弯，眸子里似乎有着盈盈的光芒，无不显示着属于小女儿的害羞情态。 </p>
“谈恋爱了呀？我们家晴晴也是个大姑娘了呢！害羞什么呀，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我记得，小黎的妈妈和娜娜是好朋友吧？”何霜看着黎晴晴，一脸的慈爱之情，又似乎带着点点回忆，青春是个多美好的词啊！ </p>
黎晴晴点点头，“嗯，老妈和雅涵阿姨很早就认识了，陆叔叔和雅涵阿姨对我也一直很好。外婆，我看到过你年轻时候的照片，那要放在现在，你能甩那些女明星好几条街呢！我外公是怎么把你拐回家的呀？”小时候，也缠着沈娜讲过外公外婆的故事，但总是零零散散、断断续续的。 </p>
“你呀，一天净会说些好听话来讨外婆欢心，想听我和你外公的事儿呀？”何霜用干净的那只手刮了刮黎晴晴的小鼻子。 </p>
“哪有？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外婆年轻的时候漂亮，现在也依旧漂亮，外婆，你就给我讲讲你和外公的事嘛！”黎晴晴把脑袋靠在何霜肩上，双手抱着何霜，摇头晃脑的撒着娇。 </p>
“好了好了，你别晃了，外婆的头都要被你晃晕了。当年啊，我和你外公彼此的父母也认识，父母们都是一个生产大队的......”何霜的声音轻轻的，目光染着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柔，嘴角时不时地上扬。 </p>
书房里的爷俩的画面就没这么温馨了，沈长风神色严肃，一只手撑放在桌上，另一只手则在棋盘上指点江山,陆黎挺直着脊背，眉目间却又看不出多么紧张，神态倒是算得上是淡定自若。 </p>
“嗯，比小时候有进步多了。”沈长风说完之后却吃了陆黎一颗棋子，然后继续说道，“但现在也还有进步的空间。”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