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俊杰与林九相视苦笑,梅道佳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了,这都是些什么歪词,又是施主,又是赶考的,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若有人信,才真的见鬼了!
片刻,门后传来有人走近,拨动门闩的声音,吱呀一声,门开了条缝,一人提着白灯笼,探出身子,问道:“谁呀?”
梅道佳见来人约摸四十来岁,抱拳一礼,口称大叔您好,把前话又复述一遍。
那人满脸堆笑,中气十足地说道:“哪还是大叔啊,老汉今年都六十有八了,荒野中能寻到此地,总算有缘,进来吧!”
来人自称六十八岁,可看模样却只有四十来岁,面色红润,肌肤紧致,丝毫看不出老年人的松垮和疲态。
加之身体硬朗,行动迅捷,更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个垂暮的七旬老者。
三人略带诧异之色,相互示意,心中暗自提防,脚下却不迟疑,接连踏入门内。
那人插上门闩,此时,天色全黑,绿柳山庄内黑漆漆一片,那人提着的白灯笼在前引路,领着三人走进庄内。
晦暗的灯光只能模糊的照亮身前的一小片地方,似乎是瞧出三人心中疑惑,那人边走边介绍道。
那人自称陈伯,乃是唐国阿城人氏,阿城地处唐国东部齐地,是座历史悠久的名城。
当年,镇南关初建,那名展姓神霄弟子被宗门派到此地驻守,见此处荒地颇多,于是圈地兴建绿柳山庄。
因其也是阿城人氏,就在阿城内开出重酬,招揽佃农,供家人御使。
他看报酬颇丰,心想着双亲早已不在,亲戚们嫌他穷困又不待见,不如应征做佃农,还能混个温饱。
于是,他就跟着那户展姓人家,来到了南荒。
后来,绿柳山庄不知为何,闹起了精怪,展姓的亲族心中恐惧,又迁回了阿城;山庄无人看守,那展姓弟子无奈,只能将山庄献给宗门,此地即成了神霄宗的宗产。
其他的佃农都随着那户人家迁走,他无依无靠,再加上年岁又大,不想再奔波折腾,就应下这山庄看门人的活。
平日里,也就是除除草,清扫下卫生,工作相当轻闲,神霄宗每隔十天半月,就会派飞舟给他送俸禄和生活物资。
“老汉这也是因祸得福啊!自从吃了仙师送来的瓜果蔬菜,身体越发康健,感觉越活越年青啊!”
“不怕你们见笑,老汉打算再攒一两年的银子,到时回乡,娶上房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也算对得起祖宗,对得起爹娘了,嘿嘿!”
“陈伯老当益壮,实是我辈的楷模!”梅道佳口中赞道。
陈伯在一处厢房前停下,“此处乃是东厢房,三位客人可在此歇息。”
“天色已晚,老汉精力不济,入夜就要睡下,不能陪着三位闲逛了,三位若有兴致,可自行游览!”
“只是此地乃神霄宗仙师所有,三位切莫损坏了物品,老汉我可吃罪不起!”
陈伯大致将山庄内的情形介绍了一遍,就想告退。
梅道佳凑上前去,挨着陈伯,神神道道地问了一句,“陈伯,这山庄闹精怪,你长年在此,就不害怕它们把你给吃了?”
陈伯瞄了梅道佳一眼,咧嘴一笑,道:“精怪早让仙师给收拾了!有何可担心的!”
尔后,他若有深意地瞧了三人一眼,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用略显阴森的口吻喃喃自语道。
“老汉年近七旬,皮糙肉厚,味同嚼蜡,精怪哪看得上眼!”
“倒是你们这些书生了,细皮嫩肉,气血丰润,精怪最喜欢了,一口咬下去,齿颊留香,哪滋味,嘿嘿嘿!”
陈伯闭着眼,摇头晃脑似在回味,低笑两声后,转身离开,没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