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爷我是见你年轻识浅,有意提携你,谁知你却是一根朽木,等会儿胖爷我建了头功,你可别眼馋啊!”
走出屋外,正思考该往哪去找茅厕,忽然听到林九在问凌俊杰话,梅道佳心中一动,假意走远,转头又蹑手蹑脚地走了回来,蹲在门外偷听。
“凌师兄,梅师兄好像有些怕鬼啊,他以前是干嘛的?”
“梅师弟父母早亡,又无亲戚看顾,一直在当阳城中乞讨过活;梅师叔在红尘历练时,扮作一名落泊道人,之后收他为徒,他就跟着梅师叔在当阳乡下驱邪驱鬼!按理说,他应该不怕才对啊!”
林九对梅道佳童年的遭遇深表同情,心中却有了捉弄他的想法。
“凌师兄,不如我们扮鬼去吓他的!”
凌俊杰无奈摇头微微一笑,闭目凝神,不置可否。
梅道佳怒火中烧,气冲冲地走开了,心说,胖爷我好心邀你,你不感谢,还想吓我,最好憋死你,憋出个前列腺肿大才好。
心怀怒意,反倒把之前的害怕抛诸脑后了,梅道佳七绕八拐的,在暗蒙蒙山庄内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茅厕。
茅厕是一排六间,用松木制板隔成,顶上盖着茅草,孤零零的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只能朦胧的看清轮廓。
梅道佳慢慢的走到茅厕前,定定地看着,犹豫了半天,念头乱转,推开这扇门会看到什么?
他紧张地吞了口吐沫,深吸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猛的上前,推开一间,呼!安全,娘的,就是太臭了!
梅道佳一边松着裤带,一边惶恐地打量着四周的状况。
他低垂脑袋,眼角余光不时上瞥,紧张的打量茅厕隔墙上,担心会不会突然冒出个全是头发的脑袋。
耳朵竖起,仔细分辨隔壁的动静,又担心会不会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翁声翁气的问他,兄弟借我张手纸。
稀稀沥沥,梅道佳提心吊胆的边放松,边埋怨自己,不是傻嘛,小个便而已,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解决了,犯得着跑到这来自己吓自己嘛!
梅道佳正嘟哝着,忽然一阵阴风从身后吹过,冷得他直打哆嗦,周身瞬时起了鸡皮疙瘩,正想开口骂上两句,忽然他心头一紧,站立的脚边有道模糊的影子。
地面上那道拉长的影子,是被远处的灯光映照而成,看距离,就在他身后,他身后应该是站着什么东西。
按理说他该紧张恐惧才对,可他心里却顿时放松下来,好你个小九,还真敢来啊,让你看看胖爷我的胆子是不是如饭钵一般大。
梅道佳还惬意的吹起了口哨,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着,收拾停当,他酝酿了下情绪,突然猛的转身,目光直视与身后那人面对面的对峙起来。
眼前那人,高高瘦瘦,比梅道佳高半个头,身着一袭灰白麻服,低垂着脑袋,一头及腰的长发遮住了脸庞,静静地站着,不言不语。
梅道佳心里好笑,踏娘的,不愧是茅山宗的少宗主啊,装个鬼还像模像样的,看我如何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他眯着眼睛,恶狠狠抡起胳膊,照着那低垂的脑袋,一巴掌重重地扇了上去。
“啪”,结结实实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的响亮。
那人黑发飞舞,身形一阵晃动,看样子这巴掌打得不轻。
梅道佳搓了搓有些生疼的掌心,笑骂道。
“装什么不好,装鬼,胖爷我根正苗红,一身正气,人称玉面飞龙除魔小郎君,今天就放你一码,日后要好好做人啊!若然再犯,小心我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一番义正言辞的呵斥后,梅道佳捂嘴偷笑,得意洋洋的甩开膀子,昂首挺胸大踏步离去,留下那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哼哼哈嘿,快使用猪沙掌,哼哼哈嘿!”
梅道佳挥舞着手臂,边走边乐,小九这傻缺,这回吃瘪了吧。
“任你狡诈奸滑,我自一掌……”
梅道佳忽然眉头紧蹙,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不对啊,小九明明比我矮半个头的,刚才我扇那人一巴掌,还是举起手,微微仰头的,那人明显就比我高。
是凌师兄,不大可能,难道穿了增高鞋,就更不可能了。
那我打的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