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反应，厉辰风又气又好笑。</p>
“你就这么怕我？”</p>
“嗯。”</p>
“为什么？”他问。</p>
“……你会杀人。”苏清月沉默了片刻后说。</p>
“肖文景也会杀人，他那双手，不知道割过多少尸体！”厉辰风道。</p>
“那不一样，医生解剖尸体，是为了积累经验，将来救更多的人。”苏清月说。</p>
这个夜晚很静，气氛也很平和，她的话不知觉的多了起来。</p>
厉辰风气恼不已，在她眼中，肖文景什么都好，就连小白脸、娘娘腔都是优点！</p>
而自己呢？似乎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的夸奖！</p>
他就像个没有到糖果和表扬的小朋友似的，失落、嫉妒、愤怒，内心五味俱全！</p>
可他控制住了，因为不忍心打破这种类似和谐温馨的局面。</p>
“宁河那次，我当时已经打消了念头，准备把你带回秦城。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关键时刻竟然失手了……”厉辰风沉默了很久后说。</p>
苏清月没有回应，她已经睡着了。</p>
厉辰风替她盖上毯子，又忍不住俯身过去，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p>
睡梦中的苏清月，再次梦到离别的画面。</p>
梦里头的那个男人，管她叫作采薇。</p>
薇指路边的野豌豆，夏天会开出紫色的花儿。</p>
采薇是诗经中的一诗，表达行军艰难和将士思归之情。</p>
苏清月不确实，这两者之间究竟有无关连，但她还是默默把那诗琢磨了好几遍。</p>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p>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p>
……</p>
到最后也没能想明白，但还是搅得她一夜没睡好。</p>
次日天还不亮，她就疲惫的睁开了眼睛，却不想竟对上两道探究的视线！</p>
是厉辰风枕着手臂打量她，眼神专注而认真……</p>
看到苏清月清醒，他连忙把目光移开，佯装这只是个巧合。</p>
苏清月坐起来，双臂轻轻舒展开来，好像是朵慵懒疲惫的花儿。</p>
“不睡了么？”厉辰风问。</p>
“睡不好，总是做梦。”苏清月说。</p>
厉辰风抓住她手腕一扯，便将人揽到自己怀里。</p>
“天色还早，再休息会儿吧！”他语气轻松道。</p>
“这样睡……会压到你。”趴他的身上，苏清月有点尴尬。</p>
“没事，我高兴被你压。”厉辰风话中有话。</p>
他身上缠着绷带，药味很浓，不过并不难闻。</p>
苏清月打着哈欠，趴在她胸膛上沉沉入眠。</p>
这次一直到日晒三竿，她居然都没有再做梦！</p>
次日上午，金色阳光倾斜着穿过天窗，整个房间都被照得暖洋洋的。</p>
苏清月坐在椅子上，安静地享用早餐。</p>
粥和小菜都很清淡，非常符合她的口味。</p>
如果不是对面的男人，她一定非常享受这个美好的时刻。</p>
悄无声息中，两个人产生了那么一种错觉：他们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的梦公馆，那时苏清月没有没有策划逃离的阴谋，而厉辰风也没有在宁河狠下杀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