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来的是客!”
陈祎一句话便堵上了金农的嘴。
而郑板桥在一对玉中挑了好一阵子,选了一块看起来最普通的青田石。
陈祎过印石,扫了一眼,一寸半见方,两尺高,印文能刻不少字。
“生,这印文……”
“康熙秀,雍正举人,乾隆进士,”郑板桥自嘲似的笑了笑,“至于装饰,钱小哥你自己看着办吧!”
可以自由发挥?
陈祎乐了。
印文倒没么麻烦的,倒是印石的装饰,虽然郑板桥说看着办,可从后过来的陈祎却道:随便是最难伺候的。
好在陈祎对郑板桥还算有点了解,这最擅长的是画兰、竹、石。
剩下的就好办了。
印石周围的四个面,两面刻梅和菊,给郑板桥凑齐四君子,剩下两面,刻上咏竹和咏兰的诗。
咏竹诗源自宋代徐庭筠的《咏竹》:“不论台阁与山,爱尔岂惟千亩阴。未出土时有节,便凌云去也无心。葛陂始与龙俱化,嶰谷聊同凤一吟。月朗风良夜永,可怜王子独音。”
而咏兰的则是李白的《兰诗》:“孤兰生幽园,众草芜没。虽照阳春晖,复悲高秋月。飞霜早淅沥,绿艳恐休歇。若无风吹,香气为谁发。”
“好手艺!”
见到印石成之后,郑板桥给陈祎点了一个赞。为了表示感谢,老郑以钱家院的竹丛为原型,创作了一幅竹石图,用的是陈祎刚制好的印。
礼尚往来。
有来有往,两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熟悉之后,陈祎发现,郑板桥跟八怪之中的其他几个不太一样。
八怪中的其他人,卖画的时候,都是扭扭捏捏的,不好意开价,而郑板桥,不愧是在官场这个大泥坑里挣扎了很久的人,卖画的时候,都是明码标价。
扬州八怪八个人各有所长:金农的漆书、篆刻,汪士慎的梅,高翔的山水,郑板桥的兰竹石……
郑板桥来扬州卖画之前,扬州市面上画竹子的人很少,也就只有闲着无聊的金农,几年前开始画竹。
郑板桥的竹子一露面,很快就掀起了画竹的风潮。
郑板桥的竹子兴起,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郑板桥的画幅,一般不固定,不像其他几个人,卉画都是小幅,很多富商在背后戏称为“小家子气”。
郑板桥火了,一发不可拾,中间商陈祎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当然,陈祎的主业还是以理高翔的作为主,闲暇之余还得帮大哥钱宝生照看孩子。
自从陈祎算遁入道门开始,钱富就将继承香火的希望寄托在钱宝生身上。而便宜钱宝生的大哥妻妾的肚子倒也争气,孩子一个一个。
最早出生的钱家长孙钱文庆,三岁多就钱宝生扔给了陈祎,说是要儿子吸点书香气息。
至于深一层的用意,陈祎也道:便宜大哥钱宝生算将大儿子过继给自己。
带娃就带娃,要让自己当爹就算了。上个务养了一大帮孩子,陈祎已经养够了。
三岁的大小孩子,正是好玩的时候,陈祎领着钱文庆参加一群大龄文学青年的聚会,小侄子都能获一大批有意的小玩意儿。
带小文庆参加聚会的数多了,陈祎渐渐地发现了一个问:自家小侄子似乎对黑白分明的围棋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