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中的月光转强。
一层亮银色的轻纱铺在了城里,让一切暧昧不明的景像更为清晰。
百合看到城中断壁残垣中有不少尖锐的屋顶,像是许多枚圆锥指向夜空。藤曼杂草中隐现着用鹅卵石铺垫成的破败街道。
那些空旷的地带好像是这个城市的广场,那些地方有许多似乎留有喷泉的遗迹。这些疑似喷泉的圆形石头底座上镶嵌着绿色的青铜装饰。可以想见,当年这些金黄色的饰品在阳光下是何等光**人。
她听说,在西方大海的北方内陆有些国家建造这种房子。那些西方国度会在城市的广场上公布国家政令。
难道那些牺牲者是从遥远西方跋涉而来的吗?
骷髅们在那些空旷的位置点起墨绿色的篝火。这不是鬼火,而是一种曾肆虐人间的魔火,被称为野狼火。这种火像是活物,能像狼群一样追杀目标。它们像真的狼群一阿姨那个,可以追踪猎物几天几夜,直到受害者精疲力,无力逃遁。据说被狩猎者基本上无一人能生还。
这些骷髅围着野狼火跳起怪异的舞蹈,像是在迎接盛大的节日一样欢呼雀跃。
那些高大的怪物却像是害怕魔火一样,身体开始微微颤动,眼里的红光也开始忽明忽暗。
百合微感诧异;这些巨大的魔怪怕火吗?
接着,她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些骷髅像潮水一样涌向高大的魔怪,就像是屠夫擒拿猪仔一样,推到了这些高塔一样的巨怪,抬起它们走向那恐怖的魔火。
魔怪们没有反抗,任由骷髅们抬起自己走向那团火。
百合似乎听到了一种悠扬的乐曲声。她感觉这是从魔怪的嘴里发出的,但是无法判断这是喜悦的欢呼,还是绝望的悲鸣,只觉得这不像是人间该有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宇宙深处。其中似乎蕴含着人类无法理解的情感,又似乎空无一物。
骷髅们抬着魔怪像飞蛾一样投身火团。
魔火果然神奇,火势不增不减。
不一会儿,所有的骷髅和魔怪都走进火里。
本就空寂的城,再度恢复平静。只剩下那团静静燃烧的绿火。
突然,火中发出一道微弱的白光,像是一条白线射向深空里的天狼星。有那么一瞬间,高不可攀的天狼星似乎山闪耀出了七彩光芒。
也就是眨眼之间,白光消失,天狼星又看起来一如往常。
火中出现那些怪物的影像。
这些巨怪像是被烧红的黑铁一样在慢慢融化,并不断冒出飞溅的火星,就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大锤在敲砸它们,把它们重新塑造成别的什么。
这个过程很是缓慢。当天上的幕布从深蓝换成了浅蓝,月亮变成了白色的钩子。那团墨绿的火熄灭了。
在原本是火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无法形容的怪物。这东西和是如此奇特,不像百合所见到的任何生物,比那些诡异的雕塑更怪异。
百合没法用语言把它的形状总结出来,只觉得这怪物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住民。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地狱,这怪物一定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最让她感到惊异的是这东西在跟她说话。
她没有看到对方的嘴,却真切听到了类似魔鬼的低语声。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一种古老的人类语言,又像是某种野兽低沉浑厚的叫声。
这声音像是有不可抗拒力量。
这不是魔法咒语,更像是在诉说真理。
她觉得,这声音在逐渐变清晰,变得能够被听懂。
突然,金光一闪,幻象消失了。
金光是玫瑰发出的。
百合明白,这是玫瑰强行中断了术。她惊魂未定地问道:“这个怪物是什么?它怎么能和我对话的?”
玫瑰道:“我也不知道。明明我们看到的是过去。它怎么能和未来的咱们对话。”
百合吃惊道:“它真的是在和咱们说话?”
玫瑰点头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