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显赵子午不是这样的人。
“赵爷!”张络急声道,“此事非但事关江南百姓,更关乎大舜国运!江南一旦开始凋敝,那长公府,天策军对于官家而言自然便是眼中钉,肉中刺!”
“并非如此吧?”
赵爷偏头看向张络,“若真是为了我,仅仅一个拓跋风瑞,又如何撼动整个江南大局?”
张络沉下了面容。
车驾吱吱呀呀地行走在还算平坦的官道上,听车夫说要想去往渡天口过了博阳城后就要转走小路,小路多贼匪,指不定要遇上多少麻烦。
不过好在他们这行人中个个皆是好手,就连驾车的马夫,也是用得一手好刀。
当然,对于苏启曜而言,能将云京城内各种出了名的高手尽数击败的拓跋风瑞才是最令他心安的。
拓跋风瑞微闭双目,看似在休息,可神经一直在紧绷着。
自打出了云京城,拓跋风瑞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盯上了一样,虽然不时向外张望却一无所获,可那种刀悬额头的感觉却一直都挥之不去。
“到底是何人?”
拓跋风瑞一向信任自己的感觉,就像踏入长公府时他就能觉出那冲天的杀意一样,那种劫祸将临的感觉他依然深刻。
再度向车外看去时,拓跋风瑞才发觉车队竟然缓缓朝着小路驶去。
“怎么回事?”拓跋风瑞探出身子问向驭车的马夫。
“唉,那前面的官道上有官爷封了路,说是什么那里的村子发生了命案,听说附近城池的驻军都被调去了。”
马夫摇头道。
“命案?”
苏启曜看着拓跋风瑞悻悻地重新进了马车,不禁好奇问道。
“命案派出驻军。”拓跋风瑞淡淡一笑。
“你是说”
“这一路上我总感觉我们被人盯上了。”拓跋风瑞忽然转移了话题,“三皇子,我们从一出城,就成了一些人的目标呐。”
“就算是来,也是冲着正南商会的噱头来的。”苏启曜不紧不慢,像是毫不在意,“若是一般人,你便不要出手,在云京一带风头正盛,等过了博阳,你想动手再说。”
“也好。”拓跋风瑞抚摸着冰凉的刀柄,心中感觉到一丝安慰。
“其实我还是很在意所谓的命案到底是何事。”
“你们长公府的水,总不至于流到了这里吧?”
“那也未尝不可。”苏启曜一本正经说道。
“什么?”拓跋风瑞瞪大双眼。
苏启曜很是无辜地摊开了手,“就是这样,当初宁清湖外泄,是三日之后才发觉的事情,按着云京内河的流向,到这里也并不意外。”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拓跋风瑞满脸黑线。
“也就两年前。”苏启曜沉思,“两年前之事,又为何现在才会发生?”
“或许不是同一件事情。”
“不是同一件事情?”苏启曜颜色忽然一变,“莫不是还有人从凤凰寺中取了井中水?”
拓跋风瑞点点头。
苏启曜确实不敢认同,先不说这路途遥远,光是那护院老僧就是寻常人难以应付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就似乎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些什么。
“停车!”
两人几乎是同时喊道。
那马夫听得车驾内三皇子亲自发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但也是乖乖地勒住了马。
马车在一处树林的枯树下停了下来,已经驶离官道几里地,依稀能看到远处模糊马车身影,回头看向身后,却是一片萧瑟寂静。
十一月寒冬,树林光秃秃一片,莫说是藏人,就算是藏了一只老鼠都能轻松发现。
莫不是自己太过于忧虑了?
拓跋风瑞迟疑了片刻,可那股感觉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之上。
“听。”
苏启曜出声提醒道。
拓跋风瑞屏息敛声,只听得周遭呼吸声不断,但这些平缓的呼吸声中,竟然混杂着一道极为急促的呼吸。
“找到你了。”
拓跋风瑞腰间刀光闪烁,那刀刃在他掌中挽出一朵刀花,便刺向了脚下的木板里。
一声痛苦的哀嚎从车底传来,紧接着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护卫!”
听得有动静,那些侍卫抽出刀刃翻身下马,马上冲到了马车旁,揪出了藏在马车底下的男人。
“别杀他!”苏启曜探头提醒。
那些个侍卫点点头,掏出绳子要将那人捆起来,可那人面色一狠,牙齿不知咬到了什么东西,只是片刻间,就口吐白沫,翻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