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萧条冷清,四处都是破败的房屋院落,从踏入余关的那一刻,拓跋风瑞就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他将马牵出了城,拴到了车外的木桩上。
随着他再一次步入余关,空气中凭空多了几分冷意。
压了压斗笠,拓跋风瑞大步地在城里走着。
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这余关之中会和归离山中的怨魂一样纠缠不清,可自打进了这里,走了许久的路,都不曾见到一只作祟的鬼灵。
再往前走着,是一座恢宏的阁楼,阁楼上燃着熊熊火焰,整座建筑都笼罩在大火之中。
这显然是刚刚点燃的火,那些木质的房梁还没有坍塌,火焰将这些木头烤的赤红。
看来就是在这里了。
陆子毅先行控制住苏启曜,再引诱拓跋风瑞前来一网打尽,虽然不知道他所做所谓的目的为何,但其狼子之心,已昭然若揭。
阁楼前一个侍卫靠着门口的石狮子,他受了很重的伤,一柄长刀贯穿了他的胸口,钉在了那石狮子上。
侍卫的腰间空荡荡,嘴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呼吸。
“是你”那侍卫艰难的抬起头,依稀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拓跋风瑞。”
“其他人呢?”拓跋风瑞上前,但一看到侍卫的伤口,知道就算是天神来了也救不了这个人了。
“跑了”侍卫苦笑,他每说一句话嘴中都会有鲜血溢出,“只有我回来找三皇子,可是他被”
说着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口中的血沫飞溅。
“三皇子怎么了?”拓跋风瑞生怕侍卫说不完,一口气过去。
“三皇子被陆子毅”那侍卫连连咳嗽,最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动了动手指,最后指向阁楼的方向。
手指无力滑落,侍卫偏过了头,彻底没了气息。
“果然在这里。”拓跋风瑞轻轻将侍卫的双目合上,神情沉重地望着那舞动着火蛇的阁楼。
火
这是陆子毅对他的挑衅,人们都知道是一把火烧死了拓跋风瑞,虽然已经有一些人知道拓跋风瑞没有死,可这场火永远都是拓跋风瑞挥之不去的梦魇。
拓跋风瑞攥紧了拳头。
可他不能放着苏启曜去不管,因为这关系到了他能否去往江南,官家的心思也是极其缜密,他以这一招制约着拓跋风瑞,就算随行的虽有人都能脱离苏启曜,唯独拓跋风瑞不能。
拓跋风瑞走进了阁楼,扑面而来的热狼使得他睁不开眼睛,他拿了一件沾了水了袍子披在身上,便飞快地冲了进去。
里面的房梁已经被烧断掉落,拦住了拓跋风瑞前面的道路。
“苏启曜!”拓跋风瑞放声大吼,可烈火燃烧的火场他的声音根本就传不出去。
很快拓跋风瑞就觉得自己大脑昏沉,在这里他根本没有办法呼吸,周围除了火焰还是火焰,而他则生生被火焰包围。
拓跋风瑞左右寻找着路,却在一处烧成灰的木板下发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
他愣了一下,要知道人们都忌讳在房屋下面再令设一间屋子,只有极少数人会在地下供奉着佛像之类的,以保佑宅子的风水。
可这余关,之前是军屯之地,又怎么会去供奉佛像?
可烈火逼近,这是唯一的道路,拓跋风瑞一咬呀,顺着阶梯便走了下去。
一走进那条廊道,拓跋风瑞就感觉到了几分清爽,他顺手丢掉袍子,摸着冰凉潮湿的墙壁慢慢地向下走去。
越向下走,视野便越加宽阔,当他走到尽头时,一扇檀木的大门出现在了拓跋风瑞的面前。
那扇大门深沉厚重,散发着阵阵檀木的幽香。
檀木?拓跋风瑞基本可以断定这里供奉的是佛像。
大概是将士们每日都在担忧生死,想要为自己死后寻求一分安慰吧。
拓跋风瑞也只能这样给自己解释。
他手掌放在门环上,缓缓地推开了大门。
大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而门口的景象令拓跋风瑞大吃一惊。
那是一间极为庞大的房间,房间里的佛像足足有四五人高,他们分立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目光慈祥却透着诡异地盯着房间的中心,四周贴满了镇邪的黄符纸。
苏启曜就在这件屋子的中心,他四周的地面上绘着奇怪复杂的阵法,一柄长刀贯穿了苏启曜的身体。
拓跋风瑞大惊失色,他快步跑到苏启曜的身边,刚刚触及苏启曜的身体,那冰凉的感觉便传入了拓跋风瑞的手掌上。
他不敢相信,伸手去探苏启曜的鼻息,可当他看到苏启曜的面庞时,顿时心如死灰,因为苏启曜的脸上苍白如纸,嘴唇已是一片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