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风瑞望见眼前的道路被树桩挡住,心知是这群山匪盯上了自己,便翻身下马,让苏启曜继续待在马上,而他则牵着马继续前行。
“这路像是故意让人拉住了。”苏启曜出声提醒。
“当然,拦路的人还是山匪。”拓跋风瑞从容答道。
苏启曜心头一颤,失声道,“山匪?”
拓跋风瑞点点头。
苏启曜当即就要翻身下马,可那马健硕高大,他向下看了几次都没敢翻下去。
“怕什么。”拓跋风瑞在那棵粗壮树桩前停下,一手握住了罡狮刀柄。
见到拓跋风瑞这个动作,苏启曜忽然觉得脊背一凉,知是拓跋风瑞感觉到了危险,本能地去抓腰间的刀。
身后传来嘈杂混乱的鸟叫声,有百灵,黄雀,夜枭,白爪鹰此起彼伏,恍如乐章,便像是整个山林的鸟儿都飞了过来了一样。
苏启曜呆呆地扭头向后看去,便看到了两座山丘上插满了红色,黄色的令旗,一个个攒动的人头隐匿在令旗后面。
从夹道上忽然行来一骑,马上坐的是一精壮魁梧的持刀大汉,大汉眼露凶色,面带杀意,这神情当看到拓跋风瑞时是更盛了几分。
拓跋风瑞觉察到了背后不善的目光,缓缓转过身去,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那魁梧大汉。
“死蛮子,今日你任春爷爷便叫你尝尝正南男儿的大刀!”
那魁梧汉子下马上前,将大刀刺入地面,两只宽厚的大手交叉拍了一下左右肩膀。
“任春?”拓跋风瑞点点头,对着汉子拱手施礼,“在下拓跋风”
“受死!”
还不待拓跋风瑞话说完,那魁梧大汉已经持刀攻向拓跋风瑞。
拓跋风瑞挥刀迎击,伴随着一声清脆刀鸣,任春手中的大刀便被弹开。
任春明显被拓跋风瑞的力气吓了一跳,这个看起来并不强壮的翰北蛮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身体向后趔趄了几步,任春勉强稳住身型,这才定了定神,稳住了气息。
拓跋风瑞单手握着罡狮刀,心中却是大失所望,本以为这大汉会是个能看的过去的对手,可仅仅一招就已经让他感觉到了无趣。
也难怪崔晚提起这里时看起来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可马上的苏启曜已经吓得话也不敢说,只能怔怔地坐在马背上。
“死蛮子!拿命来!”任春怒吼着冲了上去,举刀便对着拓跋风瑞的头顶劈下。
拓跋风瑞叹了口气,这样单调毫无章法招式的刀法,他只是错身侧步就已经闪过。
任春一刀落空身型失重向前踉跄了几步,拓跋风瑞随手补上一记重踢,那任春这个人便如同球一般,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倍感羞辱的任春勃然大怒,他再一次挣扎着站起时,拓跋风瑞已将刀对准了他的脖颈。
“我是拓跋风瑞,与你所说的翰北人不同。”拓跋风瑞撤刀后退几步。
“拓跋风瑞?”任春大惊,“可是江南拓跋刀?”
“正是。”拓跋风瑞点点头。
任春这才意识到自己踢了铁罐子,虽说他一直都痛恨翰北蛮子,可对于江南“龙骧将军”拓跋澜与其子“江南拓跋刀”拓跋风瑞,任春是发自心中的佩服。
“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看着这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人,任春有些不敢相信。
“你们这伙山匪还有多少人?”拓跋风瑞偏头问道。
“大概四十四人。”任春想起了那些跟着自己前来的四十八山首领。
拓跋风瑞皱着眉头,“黑云岭不是号称一座山头便有一窝山匪,你又是那座山头的?”
“此处是云绝山,本属那‘凌云棍’丁丑所管。”任春答道,“我属丹阳山,在西南。”
“黑云岭一共多少山头?”
“四十八座。”
四十八座!
苏启曜险些昏厥,那四十八山的土匪若是全来了,不得把他俩全给杀掉?
“竟然这么多”拓跋风瑞刚低头沉思,便听到夹道处又传来奔驰的马蹄声,转头看去,竟是一精瘦男子骑马而来。
男子手握一根镔铁长棍,瞧得拓跋风瑞刚刚战罢任春,他眼神波动,先是打量了一下那匹白马,瞬间变了脸。
人虽不是龙月山庄之人,可那马,确确实实是龙月山庄之马。
这让男子多少意外,毕竟落霜之驹乃是龙月山庄庄主的挚爱,又怎会轻易赠予他人。
毕竟他没有着任春那般的深仇大恨,谁都知道任春是余关中幸存下来的百姓,若不是迫于生计,这个耿直的汉子也不会选择落草为寇。
比起舌蜜腹剑的陈虎与老谋深算的黑眉老人,任春这人实在是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