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苏启曜与拓跋风瑞正准备向黑眉老人辞行,来到山堂前却发现大门紧闭,以为是天色尚早,黑眉老人还没醒来,便在门前盘桓了片刻。
苏启曜坐在一块石头上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拓跋风瑞则抚着刀柄心事重重。
旭日东升,已是平明时刻,十一月的风仿佛尖针一般,刺痛着面庞。
可山堂的门还是没开,拓跋风瑞拦着一个喽啰问及黑眉老人是否在此休息,那喽啰说平日里山主天亮便出门散步,这时已到了吃早饭的时间,可堂门迟迟不开,着实奇怪。
小喽啰上前敲门喊着山主,可屋内却无人回应,他有些害怕了,当即便神情慌张地跑了出去。
拓跋风瑞有些摸不到头脑,他伸手想要去推门,却被苏启曜制止了。
“等人来。”苏启曜十分平淡,“总之我们只是辞别,最好不要惹些麻烦。”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虎与如春神情慌张地赶了过来,见到苏启曜与拓跋风瑞也在这里,再看看紧闭的堂门,陈虎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向着两人行了个礼就快步走到了那门前,大力敲着山堂的门。
“山主!山主!”
如春也是忧心忡忡,她紧紧攥着拳头,似乎在酝酿什么。
屋内始终没有回应。
陈虎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我来!”如春上前一步,手掌上带着雄厚无比的内力,一掌打在了那门上。
嘭!
整扇大门被如春的一掌内力震得粉碎,饶是拓跋风瑞都是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虽是见过无数内家拳法,可内力臻化到这般地步的,除了一掌五息毙的武当山老道士,他还真没见过第二人了。
拓跋风瑞这次都不确定真的动手,自己又能否是这女子的对手。
向屋内看去时,黑眉老人正端着一杯茶盏坐在柳木红椅上,面对着被震成碎沫的大门,他只是抬起眼睛平淡地看了一眼陈虎。
“山,山主”陈虎发觉黑眉老人神情不对。
“啊是陈虎,还有三皇子。”黑眉老人揉了揉眉心,神态有些沧桑。
“山主,你怎么了?”如春虽是心疼自己的父亲,可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却喊不出那个称呼。
黑眉老人拜拜手,他想站起来向着苏启曜行礼,可是刚向前走了一步,便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山主!”
陈虎刚欲上前,却被如春拦住,她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陈虎,自己上前扶起了黑眉老人。
她看着面色苍白的黑眉老人,心中一阵酸楚。
苏启曜眯起了眼睛,拓跋风瑞也不由得提起了几分精神。
“你昨晚在山堂与山主说了些什么?”如春含怒质问到陈虎。
陈虎想着自己昨晚一时冲动说下的话语,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强装着嘴硬,狡辩道,“我与山主在商讨黑云岭的出路。”
“最好是如此。”如春看了一眼还在门外的苏启曜二人,又愤愤地瞪了一眼陈虎。
陈虎缩着脑袋,知道这是自己夫人在别人面前给自己留了几分面子。
“殿下,拓跋公子,今日山主身体不适,恐不能相见”
“无妨”
不知是何时,黑眉老人已经悠悠地苏醒了过来,他看着苏启曜,气若游丝。
“殿下,草民冤啊!”
黑眉老人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这倒让一旁的陈虎脸上有些挂不住,心说好歹也是黑云岭的山主,如今却像个孩子一般哭闹。
如春也是有些尴尬,不知黑眉老人又是唱的哪出。
本来苏启曜就是来辞行的,可如今见到黑眉老人这般模样,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也只好是耐着性子走了进来。
拓跋风瑞谨慎地跟随在苏启曜的身后,生怕那女子一招偷袭害了三皇子的性命。
“如春,我自己能起开。”
黑眉老人推开了如春,自己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见到苏启曜,又扑腾地跪在了地上。
如春看着心疼,想要上去搀扶,却被黑眉老人训斥了起来,“我跪殿下,跪的是大舜将来的皇帝,你莫要拦我!”
这一句话可是正戳苏启曜心头,要知道在两位哥哥的光芒下,他是那般渺小,可是却有人坚信苏启曜能继承大统,这无疑是拍对了苏启曜的马屁。
黑眉老人可不傻,他太精明了,但对于苏启曜这种自以为精明的人,就要装傻。
“你们出去!我与殿下有私事商议!”黑眉老人对着陈虎与如春咆哮。
陈虎眉头紧锁,似乎是极力想要弄明白什么东西,但黑眉老人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了当地将这两人赶了出去。
“陈副堂,昨天派人偷听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拓跋风瑞瞥了一眼陈虎,手掌放在了刀柄上,“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