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灵儿柳眉一簇:“什么胡话,你张子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骨气了?”
少年苦笑不已,把这几的事从头到尾了一遍:“没有退路了。我能感觉到那个老头绝不是一般人,很可能就是先境的绝顶高手。”
夏灵儿听后义愤填膺:“老娘早就跟你过,那个赵飞燕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为什么还愿意相信她?”
张子龙的双眼有些迷离:“人生在世,我们都没得选择!”
夏灵儿冷哼一声:“我看你就是看上那个郡主了,看人家现在落魄了心里不好受,才在这里喝闷酒!”
少年坐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刚才的你到底听见了没有?!我!马上要跟赵安定进行七杀演武!现在连人都凑不齐!而我还可能要跟绝顶高手交手,如果输了就要成为他的幕僚供其驱使。”
夏灵儿瞥过脸嘟囔:“听见了,听见了。先境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娘现在也是先高手啊。”
少年耳边仿佛响起一道闪电,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你什么?你,你,你现在已经是绝顶高手了?”
少女扭回头盯着少年,眼里尽是骄傲之色:“那当然!”完抢过少年手中的酒坛打开:“尝尝看,这是我专门给你酿的酒。”
张子龙接过一看,酒壶中碧波荡漾隐隐有粼光浮现,不知道映射其中的是月光还是星光。酒气十分淡雅,仿佛寒冬腊月独自盛开在深山老林的梅花。
自正午开始一直喝酒的少年,原本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可闻了这股酒香酒意却消散了大半,忍不住多嗅了几下。
夏灵儿笑颜如花满脸嘚瑟:“秘方知道么?这可是我从彩衣阁里好不容易翻出来的古酒秘方,是叫什么胭脂红。功效更是神奇,明明是酒却能让人清而不醉!知道你平时爱喝酒特地给你酿的。”
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这是秘方,送你了!”
少女脸上的笑意干干净净。
除了娘亲,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如此替他着想。
张子龙突然觉得双眼一酸,连忙撇过头喝酒。清香凛冽的暖意顺着喉头直达心田,两行泪水顺着脸颊不由自主的滑落在地面:“谢谢你,灵儿。”
夏灵儿笑意更浓,凑上前掰过少年肩头:“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想哭就哭,不丢人!”
少年猛地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擦脸颊:“风有些大,不心迷住眼睛了。”
夏灵儿轻轻把少年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既然你这么,就当是吧!其实我理解你,从第一次遇见你就理解。在你肩头仿佛无时无刻不压着一座大山,张少侠,辛苦了!”
总来没有过的一种轻松席卷全身。少年只觉得酒劲瞬间上头,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均匀的鼾声轻轻响起。
夏灵儿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少年,脚下是繁花似锦的闹市,头顶是冬日皎洁的月光。
少女目光迷离:“不等了,老娘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
紧绷的弓弦突然放松,往日里积攒下来的暗病都倒卷而来,少年这一睡就是三。他从来没感觉到如此放松,也许,只是时间太长忘记了!
睁开眼,入目是一片粉色帷幕,身上盖着丝滑的锦被。身体也并没有酸软之感,反而焕然一新充满活力。
坐起身,发现夏灵儿正伏在床边睡觉,双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右臂,不时的眉头轻蹙:“笨蛋,不能相信那个女人!”
左手轻抚疾速跃动的胸膛,少年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轻轻晃了晃少女肩膀:“夏女侠,起床了!”
夏灵儿睫毛煽动睁开双眼,没有惊喜没有意外,只是白了少年一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张少侠醒了啊。整整三三夜,你到底多长时间没睡好了?”
“记不清了,应该有些日子了吧。”
“笨蛋,老是这么让人心疼的话!”夏灵儿低声嘟囔一句,接着从衣柜中取出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月白色锦袍扔给少年:“给你准备的,换上吧!”
张子龙探手接过,棉袍看似质地厚重入手却轻若无物:“又是彩衣宗的宝贝?”
夏灵儿一边走向门外一边:“外面是蚕丝,里面是流火绒。虽算不得什么宝贝却也结实耐寒,回头随便给老娘几万两银子就行!”
张子龙爽朗一笑:“你又骗我。”
夏灵儿伸手关门,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笨蛋,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别人给多少钱我都不卖!”
房门关上,张子龙只觉得胸膛跳动的厉害,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这才穿上锦袍推门而出:“这是哪?”
靠在门口的夏灵儿哼着调在前面引路:“现如今的彩衣宗宗门,彩衣殿!先带你去吃点东西,一会我大师姐有事给你。”
张子龙疑惑:“任前辈,她找我有什么事?”
夏灵儿故做神秘:“你可做好准备,大师姐这件事非常非常重要!”
少年百思不得其解,一路上遇见的彩衣宗弟子给他们见礼时,面上都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的张子龙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偏殿中吃过晚饭,少女领着少年来到任宁屋前:“你进去吧!大师姐交代要单独见你,我就在门外等着。等会我有话跟你。”
张子龙点头敲门,任宁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是张少侠吧,请进!”
少年进屋就是一愣,任宁一身盛装面带妆容,仿佛立马要出席盛大宴会一般。
“张少侠请坐。”
分宾主落座后,少年有些忐忑不安:“任前辈,您这次找我来为了什么?”
“你马上要参加七杀演武,有获胜的把握么?”
少年默默摇了摇头:“赵安定旁边有个老者,很厉害。”
“那人是福州刺史孙养,先境的绝顶高手。这次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比武的时候千万别意气用事跟他们拼命,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张子龙沉默着没有话。
“这都是为了你好!”任宁叹了口气,起身去里屋取来一个蓝田美玉雕刻的匣子放在少年面前:“既然灵儿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我这个做师姐的也没什么好的。以后你就是我们彩衣宗的姑爷,这是灵儿的聘礼。”
此言一出少年呆若木鸡,磕磕绊绊道:“什么……聘礼?我跟夏灵儿?”脑中更是空白一片。
任宁理所当然:“我知道世间都是男方下聘,可你长辈远在国都上京,灵儿又是我们彩衣宗宗主,身份地位并不比你差。咱们现在先把事情定下来,免得再起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