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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星辰隐退,东方泛白,天色却阴沉沉的,刺骨的风吹拂着远处幢幢树影,零星秋雨洋洋洒洒飘落大地,空气清凉如水,却又夹杂了股股刺鼻腥味。
山腰上。
一队丢弃盔甲的士兵踉踉跄跄地逃来,一个个满身血污,污渍斑驳的面孔上透着掩饰不住的慌张神色,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惊恐,还有一抹对未来的绝望之色。
这些士兵正是趁乱逃出来的粘杆卫甲士,他们头发散落,脸上黑布早已没了踪影,伤口隐隐作痛,他们跑的很慢,喉咙里难以遏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浸透鲜血的暗黑铁甲,不停往地上淌落血滴,在身后留下一串血腥印迹。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的甲士身子轻轻颤抖,举目望去,只见山道尽头,二人打马而来,甲士眼中绝望之色更甚,跪地恸哭:“道爷饶命啊……”
寒芒忽闪,诺大人头抛飞出去,鲜血冲脖颈冲天而起,扬起半尺。
马停刀收,山腰处诡异的安静下来,突然天空电光闪耀,响起一阵雷鸣,秋雨愈下愈大,仿佛是要冲刷这场血腥屠戮。
陆宇伸手接住几滴雨水,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笑容,紧紧握住雨水,目光不断闪烁,轻拍装鬼袋收了甲士所化阴魂。
“南宫道友,此间事了,我们走吧!”
他冲身旁南宫雁点点头,一抖缰绳,双腿狠狠夹了一下马腹,只听一声嘶鸣过后,骏马迅速朝山下直冲而去。
此时的南宫雁早已被雨水打湿了头发,半边青丝贴在脸上,其中一缕甚至贴在嘴角,她回眸深深望了眼山顶:“这场秋雨或许能冲刷干净吧。”
随即打马跟在陆宇身后,顺着山道下山去了。修罗场一样的山顶,满是粘杆卫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此刻正在被雨水冲洗。
那外表朴素无华,却内藏玄机的桃花轩,不知何时燃起大火,任凭秋雨淋漓,仍没有丝毫熄灭的趋势,似是浇了火油似的,愈烧愈旺。
…………
纪南城傍山依水,凭借四通八达的水路,比起其他地方,纪南城却是富裕了不少,不过这富裕之人集中在城南,城北靠近大山,水路又寥寥无几,差了城南不少。
城北有一个供人休息落脚的小店,面积不算大,却五脏俱全。甚至有些陈旧,不仅有让客人吃喝住店的地,还有供牲口歇息的马棚。
因为下雨的缘故,小店里边人不多,零零散散坐着几位客人,其衣衫整洁,没有沾染半点泥泞,显然不是外来客人,而是小店住户下楼吃饭。
“咕嘟!”“咕嘟!”
临近门口的柜台旁边架着一火炉,火炉上温着酒,声音就是从酒器里传来的。伙计年岁不大,穿着一身麻衣趴在柜台上,双手支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眼皮止不住的打架。
突然一股冷风袭来,伙计顿时一个哆嗦没了睡意,抬眼望去,一男一女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柜台前边,男人笑眯眯的掏出一掂银子和两块碎银。
“开两件上房,再帮我们找件衣物。”男人笑呵呵吩咐道,似是想起来什么,用手指了指外边,又道:“马棚里有两匹马,劳烦伙计多加点草料!”
碎银自然是打赏伙计的小费,伙计毫不客气收入囊中,欢喜道:“客观您放心,俺们小店虽然小,但也备了些草料,免费送给客人,供那些牲口打打牙祭。”
“那便多谢伙计了。”
说话的是女人,伙计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这女子手中竟抱着两条胳膊,伙计就要开口喊出声来,突然被男人一把拉住胳膊,话刚到嘴边,一下子噎在喉咙里。
“小哥莫怕,这玩意是假的,木头雕刻,祖传的木工活。”男人拍着伙计肩膀道。
伙计凑过去细细一看,还真是假的,心中松了口气,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伙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连忙拎起一壶茶水和茶杯,走到前面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