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语,见父尊似乎是入了神,驳一试探着问道:“父尊近来,可是有不顺心之事?”
驳冠依旧望着天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并无。”
驳一停了停,见父尊似乎心不在焉,再次试探着问道:“那父尊为何如此愁眉不展?”
驳冠似乎没听到般,依旧望着天穹沉思,过了好一会,低沉的声音方才响起:“不知为何,近几年总感觉心绪不宁。上一次有这般感觉,还是被穷奇伏杀的时候。”
话音刚落,驳一心中顿起惊涛骇浪,当年驳冠被穷奇一族伏杀一事,可是在兽界掀起了轩然大波,驳之一族与穷奇一族素有恩怨,当年父尊驳冠一次外出不知因何原因提前被穷奇一族知晓了消息,穷奇一族在沿途一地布下了个必杀之局,可谓是万事俱备,就等驳冠入局一举杀之。
当年穷奇一族的算盘打得好,两族本就是积怨多年,这次正好手握除掉驳冠的机会,只要驳冠一死,驳之一族的顶梁柱轰然倒下一根,穷奇一族必然能趁此大好时机大肆打压驳之一族,足以令驳之一族数千年内恢复不了元气。这只是其一,关键是只要老冤家一倒,短时间内必然是无人能限制穷奇一族的发展壮大的,即便其余洪荒种族能迅速反应过来掣肘,但反应的这段时间便已经是足够穷奇一族做很多事了。
消息是怎么提前泄露出去的,至今不知道,也幸好那时驳冠各方各面正处巅峰,硬生生是从穷奇一族布下的必杀之局中杀了出来,否则哪有如今驳之一族的大好局面,恐怕早已四面楚歌,岌岌可危。
而且当时驳一尚未出生,若是驳冠死在了那里,也就没有驳一这一号人物了,没有那出生之时的霞光阵阵以及频发的天地异象,没有那句“我族必盛”了。
到了驳冠这个修为地步,在有大福或者大祸加身之前都能提前有所感觉,这般感觉是福还好说,要是祸,那就真是如上次那般,即将有大祸临头了。驳冠心中担忧,一是忧族,二是忧子,虽说其子驳一天纵奇才,但如今尚年幼,尚未能独当一面,还需他在前头为其遮风挡雨,若是他有什么意外,恐怕别族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驳一,没有谁会乐意给自己留下一个如此之大的隐患,
“父尊可有方法趋吉避凶?”驳一忙问道。
驳冠摇了摇头,“无,我可预感到有要是发生,却无法知晓具体是何事。”
顿了顿,驳冠用极为肃穆的语气再补了一句:“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此次的感觉,比之上次,还要强烈得多。”
驳一听闻此言,心中惊涛骇浪更甚,上一次已然是危及父尊性命,这一次比之上次还要强烈得多,莫不是要危及一族存亡?
驳冠察觉到驳一心中情绪起伏,回过头来,看着驳一双眼,语重心长道:“你毋需担心太多,为父之所以将此事告诉你,不是让你去担惊受怕的,而是想让你知道,事已至此,时间已然不充裕,你当刻苦勤勉修行,在大灾大难来临之前,尽可能地提升实力,如此方才是上上之选。”
驳一点头应是,将心中惊涛骇浪压下,道:“驳一谨遵父尊教诲,当会勤勉修行,一刻不敢懈怠,力求在危难到来之时能有一份自保之力。”
如再能平稳千年,以驳一现如今的修行速度,不说站上金字塔顶尖,但独当一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时不待人,若真能再平稳千年,驳冠也定然不会在今天对驳一说起此事。
“父尊,祸源,可是来源于它族?”驳一问道,怀疑是不是又像上次那般,是它族在谋划什么诡计。
“应该不是,我一日不死,便一日无人敢动我族,大家都不傻,没有把握的事情做起来,只会是徒劳无功,没人会去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驳冠说完转过头,深邃的目光重新注视向天穹,向驳一稍微示意,说道:“我担心的,是祸自虚无之地来。”
驳一顺着驳冠的目光看向天穹,说道:“天穹之外,茫茫虚无,父尊你也曾去探查过,从未有过生灵迹象,祸如何而来?”
大陆之的茫茫虚空,四面八方皆是虚无,兽界的强横生灵皆去探查过,包括驳一之父驳冠在内,都是无功而返,且出了大陆后还需十分谨慎小心辨别好方向,虚空中没有任何参照物,若是稍不留神太过深入,一个不然,便很有可能会迷失方向,迷失在茫茫虚空至死。
驳冠顿了许久,一个字一个字从口中咬了出来。
“未知,方才最为可怕。”
驳一心中凛然,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