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来到子夏公主的园子时,灵絮正在陪着子夏练习剑法。见到玄光走进来,子夏吃了一惊,停下来施礼,说道:“子夏见过上神,上神不是和父君、诸位君主、盟妃去游玩了吗?”
玄光笑了一下,说道:“我特意回来有事情要问一下你。”
灵絮也跟着施礼,说道:“那么灵絮告退了。”退了出去。
玄光看着灵絮离开,走到子夏面前,拉着她一同坐下,拿出小药瓶,说道:“子夏公主,你认得这个瓶子吧?”
子夏看见那个瓶子,瞪大了眼睛,说道:“这不是我从文一盟妃那里偷来的瓶子吗?”
玄光紧盯着子夏,说道:“你从文一盟妃那里偷来的?你偷这个要干什么?”
子夏说道:“我……我父君说不能告诉别人。”
玄光问道:“你父君让你偷的?”
子夏说道:“不是,是我自己偷的,偷了以后交给了父君,父君说不可以告诉别人,上神怎么得到了这个瓶子?”
玄光沉思了片刻,笑着说道:“可是你已经告诉我你偷了瓶子。”
子夏说道:“不是偷瓶子这件事,是偷瓶子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事情,父君说那些事情不可以告诉别人。”
玄光心想偷瓶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以说,难道子夏看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说道:“那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吧,我都找到了瓶子,你父君也不会瞒着我了。”
子夏想了一下,说道:“好吧,其实我觉得那件事已经不重要了,贵妃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
玄光奇怪;“这事跟贵妃有关?盟贵妃?”
子夏点点头,说道:“是,那次我母妃受伤了,贵妃来探望,我特别想看看贵妃长什么样子,就偷偷跑进母妃殿里藏着,看见文一盟妃带着贵妃来了,她们一起说话,文一盟妃就给贵妃和母妃煮茶,我看见她从袖子里拿出这个小瓶子加了一滴在茶里,端给贵妃吃了,她自己和母妃的茶里没有加,我猜她是要毒害贵妃的,后来我找机会从文一盟妃身上偷了这个瓶子,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可是我也看不懂,我就拿给母妃看,但母妃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就说不该偷人家东西,叫我还回去。我就拿去给父君看,父君拿走了瓶子,说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我挺害怕的,以为贵妃会出事,可是过了很多天,贵妃好像也没事,我想是我多心了吧,现在贵妃死于生产,应该跟我看到的这事也没关系吧?”
玄光听得发呆,想起文一说的看见孜华宠爱水族小公主就气得发疯,居然下毒谋害过贵妃?这瓶子是消仙散的话,要一年才会毒发身亡,难道贵妃不是死于难产,而是死于中毒了?
子夏又说道:“上神是从父君那里拿到的瓶子吗?”
玄光闻言,赫然想到,如果这瓶子是消仙散,那么拿了文一消仙散的人就是子佩!那么子佩……?!想到这里,只觉得背上发凉,问道:“子夏,你有没有见过你父君和母妃吵架呀?”
子夏说道:“我父君和母妃非常恩爱,怎么会吵架?”
玄光稍稍安心,又问道:“你把瓶子个父君后,有没有再见过?”
子夏说道:“就是上神您今天拿着了,我本来都要忘记这件事了,左右贵妃也没出事。”
玄光沉思了片刻,说道:“子夏,大家都去玩了,我也带你去玩吧。”
子夏惊喜,说道:“真的吗?太好啦!子丰呢,带他也去吧?”
玄光笑笑,说道:“子丰已经去了,只剩你和我了,我们去追赶大家吧。”
玄光带着子夏赶上众人的时候,已是夜里,众人游玩到金洲荔俊山,住宿在荔俊山行宫。玄光把子夏带给子岚,就亲自来到了子佩的房间。
子佩跟无缺、亦寒又喝了点小酒,回到房间时有点晕晕乎乎,进门就看见金眉坐在桌边,子佩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真的是金眉坐在桌边。不觉大惊失色,颤抖着说道:“金眉,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金眉面无表情看着子佩,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
子佩看见那个小瓶子,更是惊得说不出话,两人就这样互相望着,半晌,子佩忽然跪在地上,说道:“金眉,你是来索命的吧,你拿去吧。”
金眉忽然微微一笑,说道:“曾经那么恩爱,我怎么舍得索你性命,我只想问问你如何舍得?”
子佩已经泪落如雨,说道:“我被族人逼迫,也是身不由己。”
金眉拨弄着小瓶子,说道:“你这样也算身不由己?”
子佩哭诉道:“族长逼迫我,不然他们就对子夏和子丰下手,我只能牺牲你了,我知道你死不瞑目,我违背了我们的誓言,只怪我当年做错了事情,现在也是追悔莫及。”
金眉沉思着,说道:“你当年封印了灵雨,是为了阻拦灵絮去清风境,为了自己能够顺利当上金君,灵家两个孩子前程被毁,但也并没有丢了性命,你却用了我的性命去偿还,是不是有点过了?”
子佩流泪,说道:“他们用孩子们的性命要挟,我也没有办法。”
金眉皱眉说道:“他们不是要求封灵絮为后么?”
子佩说道:“他们明里那样说,可是背里只要孩子们的性命,说两个孩子加起来都不到六万岁,还不足赔偿灵雨的六万年,金后的位子也就勉强够赔偿了灵絮,还没算上灵絮的胎儿。”
金眉说道:“你是金君,他们这般要挟,你不可以治理他们么?再说,你做的错事,自己去认罪也罢了,牵连我的性命,你真是太狠心了。”
子佩说道:“古皇族族长势力太大,我斗不过他们,原本我没有把柄在他们手上,还可以跟他们抗衡,如今他们一手遮天,我也无能为力了。”
金眉说道:“其实你也是古皇族的人,他们并没有可以接替你的人选,下一个能够从清风境修成神仙的古皇族也许还没有出生,他们不会甘心金君之位外传,你也可以以此周旋一番,不必那么着急毒害了我的性命。”
子佩楞了一下,说道:“金眉,你说道有道理,你……”
金眉又说道:“你如果能够以自己的性命去抗衡,他们势必会软下去,你若死了,他们什么也没有,金洲还有其他族的神仙,就自然会被盟君扶持为金君,而且势必会狠狠打压古皇族,他们所想要的不过是你的身份可以给的,你宁可放弃我的性命,也不愿意放弃这个金君之位,这是他们看准了的,所以才敢这么要挟你,其实孩子们的性命对他们一点用处也没有。”
子佩愣愣的看着金眉,无言相对。
金眉问道:“你拿这个小瓶子来毒害我的时候,没想过我并不想死么?”
子佩瞬间又落下泪来,说道:“对不起,金眉,我对不起你,我……”
金眉说道:“如今你还不是成了他们的傀儡,可怜我虽死了,子丰还是被灵雨残害。”
子佩吃惊说道:“他们残害子丰?他们答应不会对孩子们动手了!”
金眉说道:“子丰一直不对劲,你也没有查出什么,对吧?”
子佩说道:“他们对子丰做了什么?玄光上神的医术也没有查出来。”
金眉说道:“谁说我没有查出来?”说话间,金眉已经变成了玄光,冷冷的看着子佩。
子佩大吃一惊,说道:“玄光上神,你……”
玄光说道:“原来是你毒害了金眉姐,上次打你真是下手太轻了,你如今是不是也想毒害了我?”
子佩楞楞的看着玄光,半晌说道:“上神现在知道了,子佩就随上神处置吧。”
玄光思索一番,说道:“依我的意思,就该一剑劈了你,不过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大家一起游玩结束了,跟我去见盟君吧。”
正在此时,突然窗外一片光亮,照如白昼,几声鸟鸣传来,震耳欲聋。玄光打开窗户,就见一个火团迎面而来,玄光飞速做了一个仙障,把火团挡住,刹那间,整个行宫已是一片火海。
这是玄光第一次看见火凤凰,隐隐感觉神仙阶品的人,断然不能控制火凤凰,只有上神有可能,还必须配绝世宝剑。于是,转身对子佩说道:“你去找其他人带着孩子们赶紧离开。”抬手招呼玄明剑,提剑飞身迎向火凤凰。
玄光也是第一次与火凤凰相斗,却感觉颇有经验,手中玄明剑变化莫测,剑剑直刺火凤凰心脏,火凤凰飞舞之间,已来不及变化更多火团。片刻之间,近身的几支火凤凰已经消失,玄光提剑去追赶其他的火凤凰,一盏茶功夫已将火凤凰都刺死。回身看时,火凤凰虽已死,大火却熊熊燃烧,玄光并没有学过召唤清风境万年寒雪的秘诀,却记得医伤决中有个冰水决,趁着火势没有蔓延,立刻使用神力发动冰水决,转眼间将行宫降了一层冰水,大火渐渐灭去。
玄光从来没有发动如此大面积的冰水,实在损耗神力,只觉得身子发软,眼前发黑,突然看见子佩倒在残火之中挣扎,抬手发功把子佩的身子拉来身边,却听到子佩叫了一声“当心!”突然扑上来把玄光压倒。
玄光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痛,还没来得及收功,两个人就一起重重地跌落在被冰水覆盖的火场之中。
孜华这些日子一直在忙公文,用繁忙的公务塞满脑子,好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对玄光的莫名感情。只是在批阅公文时候,脑中还全是玄光月光下盈盈落泪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