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也冷笑道:“嘿嘿...就你们这种文章,我们玉清宫还真不惜的看。要说写文章,你们东方虞馆都是渣。文章圣手,还是要看玉清宫!”
之后就是曹植、陆机、王羲之、张华、郭璞等人表演的时间了。
只见曹植和陆机缓步迈于中庭,一有所得,随口吟出,清辞妙句、雅意深词,犹如悬光朗月,迥映万里;又似飞兔流星,超山越海。
两人绣口吟诵,已足震撼四方,偏偏又有王羲之铺纸研磨,奋笔疾书,将二人文字形诸笔墨,那“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书法,自是震古烁今。
而张华郭璞则凭借书写博物志、遍注天下奇书的本事,为曹、陆二人的章句作解作注,言语之间,也是穷达神通,思虑高奇。
时而,嵇康、桓玄、王莽等人也插上几段,也是蔚为大观。
文章作成之时,北辰殿诸人,能解文章雅意者,纷纷陶醉。
即便那目空一切的东方虞馆,也是神驰九天,徜徉于曹、陆二人的绝美华章中无法自拔。
至于不解文章雅意的杜玄,只是在一边看着,看着其余众人的陶醉,仿佛他才是那个醒着的人。
最后众人一致推选曹植、陆机,为当日盛宴再作一文,以为结束。
然而,就在曹植陆机辞让之时,桓玄笑道:“善作文者,又岂止子建、士衡?”
只见他索笔铺纸,吟啸片刻,之后文不加点、下笔成章,再现当年倚马占檄的风采,一篇绝佳的饮宴文章瞬间出炉,其文沉郁疏朗,其字“筋力俱劲”,在场之人无不叫绝。
不过,当北辰殿众人知晓桓玄和十二灵身份时,对曹植陆机及其新作的文章、对王羲之的书法,那是赞赏膜拜有加,特别是东方虞馆诸人,恨不得将曹植陆机王羲之给抢回江南,拉到东方虞馆供起来。
而桓玄,则没受到曹植陆机王羲之一般的拥戴,在座统领和在座游魂,还是有一半以上表示桓玄是窃国奸贼,因人废文,他那刚作的文章即便再好,也是掉了价。
这让大腹偏偏的桓玄很是愤愤,完颜亮见状笑道:“桓灵宝,你我才是同道中人,我们的世界,外人岂可得知!”
此时,柱国盛宴已经接近尾声,所有人已经有七分醉意,所有人也都从座位起身,走到中庭相互攀谈。
突然,啪的一声,只听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众人循着声响望去,原来是陈青鸾借着酒兴挥手扇了蒯诚一巴掌。
陈青鸾醉醺醺地喊道:“你蒯诚,什么东西,就你这龌龊之人,也配用柱国界珠的名义举办柱国盛宴?”
蒯诚挨了一巴掌,也没有发作,毕竟他是今天的主人,他遵循惹不起躲得起的准则,想从陈青鸾身边离开。
然而此时的陈青鸾泼妇附体,硬是追着蒯诚,口中谩骂个不停。
如此场合,如此举动,如此不识大体,在场之人,纷纷对陈青鸾不满。
可是,这又是意料之中的,陈青鸾和蒯诚一起参加的任何活动,都会有意料之中的意外,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几乎所有人都知晓这个时候的陈青鸾惹不得,如果说在其他场合,显示一下和稀泥的心肠,上前劝说两句,陈青鸾可能还买账,这个时候醉醺醺的陈青鸾,谁劝,谁惹得一身骚。
杜玄早已遵从门客建议,告诫玉清宫上下,不管两人发生什么,千万不要掺和。
不过,眼见陈青鸾撒泼骂街没完没了,项王实在忍不住,指责了陈青鸾两句。
瞬间之后,整个北辰殿一片沉默,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沉默,沉默,突然之间,血雨腥风便来了。
只听陈青鸾哈哈大笑两声,而后看了项王一眼,说道:“我道是谁呢?蒯诚做了缩头乌龟,原来是你让你项羽做出头鸟啊!”
她指着项羽说道:“就你项羽那本事,难保江东子弟,难保心爱的虞姬,更别提保护天下子民。你输给刘邦,压根就不是天意,就是你不具备帝王之才。什么力拔山兮气盖世,什么‘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b u l l s h i t!你就是战略战术失当,你就徒然一介武夫,你根本配不上将军的身份。你就是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装王!”
“哦哦...坏了坏了!这可如何是好!”杜玄身边的郭璞跺着脚自言自语道。
听到陈青鸾连珠炮似的辱骂,项羽气急败坏,他哪能丢得下老脸,只见他目眦欲裂,那重瞳太也骇人。
他大喝一声道:“我要烧了你四海一宫!”
众人闻听项王一声大喝,肝胆欲裂,整个北辰殿似乎也在抖动。
然而那陈青鸾,踱步到项王面前,面不改色,冷笑道:“你不说烧,我还想不起你曾经的滔天恶行呢,项羽烧杀成性,千载之下,谁不知晓?如今还要烧杀,看来是两千年恶习未改。看那什么阿房宫,楚人一炬,可怜焦土!悲哀,想不到我这后人,还要复哀你这项王!”
然后陈青鸾凑到项王面前,咯咯笑着说道:“不过,你可以试试动我四海宫,尽管放马过来。四海宫不是阿房宫,我也不是秦子婴,你也不再是当年的项羽!”
说着,陈青鸾再次朗笑道:“而且,四海宫四面环水,多的是救火的水和消防设备,从建造初,所用材料就防水,呵呵...只怕你鼻子里能喷天然气,也烧不了我四海宫。哈哈哈哈...”
项羽气得啊,说不出话来,那情势,只有捶胸顿足,才可稍稍宽慰。
然而,如此场合捶胸顿足不合适,项王还是知晓的,他气鼓鼓地向蒙都索了一生猪肉前腿和一斗酒,就当着众人在北辰殿中庭铺开,自己用小刀割着,闷着头吃喝起来。
整个北辰殿再次回荡陈青鸾那咯咯的笑声,笑声消失后,整个北辰殿再次恢复沉默,不敢喘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