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一会儿再问吧,孩子还在惊吓之中呢。”悫凡在一旁讲道。
原贞与悫凡在谢过店家后,便离开宁化城继续朝华严寺赶去。
当再次路过榆木桥村的时候,原贞想顺便带着雪堂去拜访七年前给他喂奶的那户人家,可未曾想那房屋里却早已是人去楼空。
“其实,是他们先救的雪堂。”原贞站在那户人家的院中,在心中暗自念道,“没有他们,雪堂也许早就冻死或者饿死了。”
几人出了村庄,在林中又行十数里后,便停下来坐在路边休息。
悫凡见雪堂情绪好了很多,便将他拉到身前问:“雪堂,早上那狗咬你时,你怎么站着不动呢?又不跑,又不喊的。”
雪堂低头只顾拽着身边的草,并没有回答悫凡的话。
原贞见状,便对雪堂说:“雪堂,悫凡师傅在问你话呢。”雪堂这才将两手放在身侧,规规矩矩地站好。
“雪堂,我再问你,早上那狗咬你时,你为什么站着不动?又不跑进店里躲起来,又不喊你的师父出来帮你。”悫凡再次问雪堂。
“我也不知道。”雪堂低头答。
“那狗咬你,你不怕么?”悫凡换种方式问他。
“嗯,怕。”雪堂点点头
“怕你怎么还不跑?”
“男子汉不能逃跑呀。”
“那它咬你不疼吗,你怎么不哭呢?”
“男子汉不能哭呀。”
“哦?”悫凡回头瞪了一眼原贞,接着问雪堂:“如果你不想跑的话,你就可以把它打跑啊。”
雪堂怯生生望着悫凡,表情带着疑惑地问:“那怎么打?”
悫凡转过身对着原贞望了好久,最后面带失望地摇了摇头。
原贞见悫凡这么看自己,心里不免感到发虚,可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便不知道如何应付。而悫凡身为出家人,当着众人的面也不便多说,遂再没有言语。
等几人回到华严寺,在吃过晚饭后,原贞正在房内带雪堂写字,就见悫凡直接推门进来,一屁股就坐到床上,对原贞讲道:“虽出家人不得与人争斗,更不得杀生。但是,佛亦有云:作百佛寺,不如活一人。”就见悫凡继续激动地讲:“我见雪堂受他人欺负并非一日,今日又被野狗所咬,若不是我们碰巧路过,雪堂的手今日岂不废了?原贞师傅,你可忍心雪堂这般受欺吗?为何不救雪堂一命?”
原贞知其称自己为原贞师傅,是出于对自己的不满,但被悫凡的问话给问得愣住了,不由困惑地问他:“师兄,那我该如何救他?”
悫凡听后,对他恼道:“这也需要我告诉你吗?”说罢,起身出门而去。
可当悫凡走了一段路后,就在马上抵达自己的住处时,突然想到:“这原贞莫非读书读多了,脑袋里除了君子之道便是佛家之说,其它一概不知如何处理?”便又扭头匆匆走回到原贞的房间。
原贞见悫凡再次推门进来,不由呆呆地望着他。
悫凡坐到原贞的床上,问:“刚才听了我说的话,你现在知道应该怎样教雪堂么?”等了一会儿,悫凡见原贞仍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便说:“不伤人伤物,亦可自保。原贞师傅,从今日起,你便要教雪堂如何自保。”说完,悫凡这次真的出门走了。